這眼下正是高興,卻在此時盛夕鈺忽然僵住笑,那一堆山竹下,被扔棄的赫然是清月連夜為她縫製的狐裘。盛夕鈺直感覺一瞬間跌入冰窖,王送的貂裘再暖,也暖不了她此時的心。
情根種,緣起緣滅 三
盛夕鈺剛入了馬車,和碩那邊便跟了上來,也不嫌擠得慌,更不嫌打擾了人家二位。
他拿了個籠子來,盛夕鈺把兩隻雀兒裝進籠子裡,道,“月兒你瞧,這兩小傢伙多歡騰啊?”
清月放了手中的書看過去,道,“人若被困心便不安,它們也一樣,你年歲也不小了,何須作這些個孽呢?放了它們吧。”
“皇嫂言重了,我們捉它們回來興許還是救了它們性命,這冰天雪地裡它們也找不到吃食,我們這能給它們糧吃,便是救了它們,可不是在作孽。”和碩趕緊出聲接話道。
盛夕鈺連連點頭,道,“甚是甚是,還是和碩想得周到。月兒你如何同九叔一樣,在府裡還不夠悶的麼?難得出來就別再捧著書看了,過來逗這兩小東西玩一會子解解乏悶。”
清月微笑著看向盛夕鈺,心道她畢竟還是孩子心,便與她同和碩二人一起玩鬧了會兒,和碩道:
“原以為皇嫂是個故作姿態的人,今日處了才知皇嫂竟是這般好親近的,那日後皇嫂與皇兄二人一起時,我便也好加入了,我就怕皇嫂心眼子如一般婦人似地愛計較,今兒知皇嫂性情如此好,如此我便也放心了。”
“你皇嫂啊,是這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和碩若是羨慕了便也娶以為賢良淑德識大體的女子回家好好疼惜?”盛夕鈺接話打趣道。
清月一聽此話便也有幾分正經起來,道,“小王爺若要娶妻也到年歲了,可到及冠時娶正妃,如今倒也可先娶位側妃回去,皇家皇子王孫甚少,若能為康靖王府新增子嗣那便是也是極好的。”
和碩一聽這話便不樂意了,拉了臉色道,“剛才好誇皇嫂是個知人心的人兒,這片刻功夫就說這些老生常談的話了,唉,無趣!”
盛夕鈺用手推了下和碩道,“你如何對皇嫂說話的?”
和碩哈哈笑道,再道,“皇嫂別往心裡去,我就是把皇嫂當知心人兒了這才口無遮攔的。皇嫂,瞧我王兄,多護著你,瞧著真叫我心生羨慕了。可皇嫂也別顧著說教王弟,涼王叔一脈如今只得王兄一人,這最該延續子嗣該是王兄才是。”
和碩此言一出清月同盛夕鈺二人皆一愣,清月不由自主的看向盛夕鈺,眸中有些許擔憂,若是鈺兒當真有事,那忠義的涼王一脈便就此斷了。
盛夕鈺豈不知清月心中所想?伸手拍拍她的手道,“此事何須你擔心?王兄我就快當爹了。”
和碩那還逗著雀子的手忽然僵直,半晌才緩緩抬眼看盛夕鈺,反問:“王兄,你剛說什麼?”
“嗯,你快當王叔了,如何,可算驚喜呼?”盛夕鈺笑道。
和碩似乎有些驚嚇,看看盛夕鈺又朝清月看去,轉而又看盛夕鈺,“什麼時候的事?”
“剛足月,此事你聽著便好,可別在外宣揚,如今這行走在外,知道的人多了可不是件好事。”盛夕鈺道。
和碩道不明心裡是個什麼心情,瞬間無精打采,機械問道,“此等大喜之事如何不稟報君上?皇家好久沒有出喜事兒了,正好在這寒冬裡可以樂上一樂。”
“回盛都再向九叔稟報。”盛夕鈺應著側眉看著清月,清月的孩子她自然會視如己出如親生骨肉疼愛,並且允許入祖籍,她相信泉下父王母妃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和碩再坐著也沒了樂趣,捱了挨便藉口走了。有些個暗藏之事旁邊人看得才是最清楚的,清月何等心思敏慧之人,和碩那前後態度宛若兩人她如何不知?她心如明鏡,只是對盛夕鈺閉口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