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好笑,又親手將綴了明珠的王冠取下,換上平日的玉冠。
盛夕鈺起身一撩衣袍,在素言面前轉了小半個圈,貧道,“素言瞧本王這玉樹臨風的模樣,比那天下第一公子如何?”
天下第一公子便是困在驛館三年的楚國太子,當年她也僅僅見過一面,一襲白衣勝雪,似乘風而來,飄飄欲仙。日後臨江到府上後,她一度花了眼,錯把臨江當那第一公子,同樣的纖塵不染。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教出什麼樣的奴才,想來臨江那謫仙氣息是隨了楚太子。
素言輕笑,道,“爺,奴婢可從未見過什麼第一公子,奴婢眼裡啊,爺是世上最俊美的男兒。倘若真有第一公子,奴婢肯定是世人不曾見過爺的絕世容貌。”
“哈哈……”盛夕鈺朗聲大笑,還是她這婢子嘴皮子找人愛,愛聽什麼她便說什麼,盛夕鈺帶著一身好心情出府。
盛夕鈺今日踏進十里飄香,感覺有些奇怪,這大堂飲酒吃食的人看似百姓,卻又凝聚著濃濃的冷冽之氣,若是偽裝,卻又不明其中道理。盛夕鈺上樓時側目看去,心底頓時明白了,當即面色無異的上樓。
堂中人處處都掩飾得甚好,只是那一雙雙軍靴暴露了他們的身份,那是王的精衛。盛夕鈺也微微放下心來,她出府時,也暗調了一對精衛過來,藏匿在暗處。王雖是微服出宮,卻也不可疏忽了這守衛。
“鈺公子,主子已經等候多時了。”高仁也換了一身便衣,見盛夕鈺上樓趕緊上前迎著。
盛夕鈺見高仁,笑道,“大人如此穿著,倒是精神了不少。除了我以外,九叔可還約了別人?”
高仁被盛夕鈺那一誇,頗有幾分高興,當即回話道,“小公子進去便知。”
“好,那我這廂便進去了?大人不進去?”盛夕鈺前腳踏入回頭對高仁道。
“是,是,小公子請進,老奴這門口候著,主子們飲酒取樂,老奴在倒是擾了主子好興致,老奴這候著便可。”高仁點頭哈腰招呼著。
盛夕鈺笑了笑,這才抬腳進去。聽高仁此言,那便是還有別人?定是和碩小子也來了,這一想,心下便放開了些許。
“九叔,九叔鈺兒來晚了,九叔千萬莫怪……”
盛夕鈺人未至聲先到了,她本是以為和碩小子已經在了,卻不想,穿過花廳,再入雕破圖風之後,抬眼一瞧,煞時對上盛絕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雙腿一軟, 嘭 地一聲跪地,頓了好半晌才囁嚅出聲道:
“王……臣參見王上,王金安!”頓了頓,又道,“臣,臣驚擾聖駕,臣請罪——”
“呵呵……”盛絕清涼溫潤的笑聲低低響起,提一壺白玉酒壺,將身邊兩隻酒杯倒滿,兀自飲上一杯,香醇甘甜的味道瞬間侵襲他的口腔味蕾,霜凝露獨特的香味瞬間在房間中飄散。
盛絕品了一杯,看向盛夕鈺道,“鈺兒,這霜凝露的味道確實令我回味,思之如狂,今日,鈺兒可願與我再飲一杯?”
盛絕再滿了手上的空杯,端著緩緩走近盛夕鈺,盛夕鈺背有冷汗,涔涔而下,為何只有九叔一人?和碩呢?她能臨陣脫逃麼?她能——尿遁麼?
盛絕氣勢逼人,即便渾身寒氣收斂,那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也是掩不了的,強大的氣場,和渾然天成的霸氣,居高臨下的睥睨盛夕鈺,盛夕鈺能不感覺壓抑?
“王,臣臣……九叔曾囑咐鈺兒,不可貪杯,鈺兒,近日已、開始戒酒……”說出這些那冷汗便是大顆大顆滾落。
盛絕緩緩點頭,他是說過,“然,然也,九叔說的是,莫貪杯,喝少許是可以的。”盛絕蹲身在她身前,抬手扣上她柔和的下巴,注視著她緊張驚恐無度的臉,將手中酒杯緩緩遞於她唇前,低啞醇厚如同這霜凝露的甘甜一般的嗓音緩緩吐出:
“來,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