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石已經被他抽空。
唐時任由陣法繼續,手指已經撫向了書頁。
在對蟲二寶鑑的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幾乎只要是一個念頭,他便能夠看懂每一首詩在寫什麼,所謂熟能生巧和書讀百遍其義自現是一個道理吧?
唐時沒有理會這些,他提了剛剛翻開的蟲二寶鑑站起來,看向了半空之中的那一場激鬥。
他有話要對是非說,所以現在正在纏著是非打鬥,而且還招招奪命的傢伙絕對是唐時的眼中釘肉中刺。
金丹期有一個新技能,瞬移——在靈力比較穩定的地方,能夠給修士足夠的時間感悟天地,在短暫的時間裡與天地的氣韻融合,於是就能夠瞬移。
唐時心念一動,便已經從原地消失,在出現的時候,便已經到了戰場的邊緣上。
藺天表情猙獰著,便已經化作了人鷹同體的狀態,背上生出了翅膀來,這個形態的他看上去格外可怕,臉上也有了一層奇怪的雷紋,隱約流動著暗藍色的光澤。
他全身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極點,畢竟是元嬰期的修士,即便是是非選擇了重新跨入金丹期,也無法與之媲美。
一枚金色的圓珠從他頭頂升起,有一種駭人的威勢——傳承之珠!
現在的藺天,已經動用了傳承之力,便能夠使出那傳說之中金翅大鵬鳥的天賦技能來——大鵬可展翅!
然而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在了他的肩頭上,便有一個輕緩的聲音:“我有兩句話要跟是非說,你們一會兒打,可好?”
是非愣住,抬眼看,便見到唐時的身形,出現在了藺天的身後,看上去普通極了,可是在戰鬥如此激烈的時候,他出現,便讓人覺得無比震撼和詭異了。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是非和藺天身上的時候,唐時不知不覺地結了丹,並且這樣雲淡風輕地在藺天背後一拍,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說了這樣一句詭異的話。
是非目光一抬,便與唐時那平靜之中藏著殺機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唐時單純地一彎唇,眼底不見半分的笑意,那一剎那,便像是一顆小石子投入了水中,撿起了一點水花,之後漣漪浮動,又歸於了平靜。
藺天大怒,扭頭便是一腳抬起,豈料唐時早有準備:“鵬王何必如此暴躁?不過是跟你借個人,你卻如此小氣,做不得大事。”
這話說著平靜,可是言語之間竟然像是根本沒有將藺天放在眼裡,激得他大喝了一聲,腿上便更加用力,唐時凜然不懼,修長的腿便直接橫掃出去,紫色的火光迸射開來,凝聚在他腿邊,金丹期的靈力太過剛猛,又因為唐時的金丹與旁人不同,乃是經過火焰凝淬之後的精華,這便是墨與金剛石之間的差距!
“砰”地一聲巨響,唐時與藺天各自退開,卻都震駭於對方那兇殘強橫的腿力。
唐時不過是想借個人,這人還唧唧歪歪猶猶豫豫,借個是非給他能死嗎?
現在的唐時是不講道理的,他根本就是來找茬兒的。
不是實力已經超過了這藺天,而是因為他習慣性地在戰術上藐視別人,心理上的優勢永遠是自己給予自己的,唐時從不肯委屈自己,即便別人覺得他自大自狂,那又何妨?戰術而已!
他從不曾麻痺自己,只是在這種時候進行難得的自我催眠。
既然是戰鬥,便要將自己——視作戰神!
左手攤開,“蟲二寶鑑來!”
右手攤開,“風月神筆來!”
左手書,右手筆——
蟲二寶鑑還是原來的蟲二寶鑑,右手的筆卻是他在洗墨閣時候格外喜歡的那一支鐵筆,正是宋祁欣所贈,如今他喊出那一句“風月神筆來”的時候,便有一道巨大的墨筆虛影從他手掌之中脫出,而後融入了他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