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上。
已然跪倒了大片大臣還有軍官將領,天子腳邊摔裂了一堆名貴茶盞。
李楚楚很少上到朝堂,她穿著大紅嫁衣,慢慢跪下身,並沒有多言,只對著帝后的方向輕輕喊了一聲,“父皇、母后。”
李庸高坐龍椅,瞧著李楚楚略微髒汙的喜服,嘆了口氣。
“楚楚,你起來吧,今日之事你也受驚了。”
但一旁鳳座上的沈皇后卻蹙起了眉頭,語氣生硬道:“陛下,李楚楚她成親當日便剋死了夫君,此乃凶兆,況且和親之事幹系重大,我大周是天朝上邦,豈能自毀邦交,若不嚴煞風氣,恐天下議論!”
李庸年老昏庸,開始喜好求仙問道,但帝王御下本能,在發洩過怒火後,已然想清楚如何處理此事。
“九公主,何罪之有啊?她主動請命去西域和親,此行是那個逆子殺了王子,才造就了眼下的局面,皇后可莫要遷怒錯人了。”
他也不待皇后再說,一聲喝令:“帶那逆子進來!”
立刻有大監傳召,不多時,東廠提督慕不盡親自壓著李凌寺走進太極殿。
無數道目光落在李凌寺的身上,李凌寺低垂著頭,看不清神情。
李庸一見到李凌寺,猛地一拍扶手。
“荒唐!荒唐!”
“逆子,你是要造反?當街截殺漠北王子,破壞和親大事,不僅引得天下非議,更影響各國來朝,你可知罪?!”
李凌寺跪了下去,拖著木枷艱難地磕了三個響頭,“父皇,兒臣有罪。”
“父皇,兒臣的確有罪,但兒臣願意戴罪立功,為父皇帶兵去攻打西域,兒臣發誓,不破樓蘭終不還!”
李庸雖然老來庸碌,喜好求仙問道。但是,他也曾有過凌雲志,想要一統天下,成為百姓稱頌的盛世明君。他略一思忖,知曉了其中利弊。
嫁個和親公主才得三百里地跟一些金銀財寶,又如何?
西域有金銀礦,李庸早已垂涎許久,可奈何一直沒有一個派兵攻打的理由,內閣大臣又是一幫子不通武道的文人,只主張‘兼愛非攻’,每一次在李庸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就被他們一人一個唾沫星子吐滅。
此次李凌寺出面,將王子殺掉,不就給了李庸一個名正言順攻打的理由嗎?
他還需要再找文官潤色一下,寫封西域謀反的繳文書,此行就是替天行道、大義凜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庸笑著說道:“好寺兒,父皇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好孩子。此次攻打西域,你有多少成把握?”
李凌寺已然起身,背脊挺得筆直,他的鼻樑挺拔,薄唇緊抿成線,倍顯堅毅跟執拗,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成。”
沈皇后忽然雙手合十,尖銳纖長的護指磕碰在一起,發出輕響。“好孩子,母后會在你出征這段時間,日夜為大周抄經祈福,此次前去,定能旗開得勝。”
李庸笑著看向皇后,“皇后有心了。”他慢慢走下殿堂臺階,這才驚覺,李凌寺已經比他還要高一個頭,抬手覆上他的肩,“好孩子,五成把握不行,還需要好好謀劃一番,回頭讓小鏢旗將軍還有太子,與你一道前去,定能將五成勝算加到九成九。”
李庸開懷大笑:“不破樓蘭終不還啊,年輕好啊!”
李凌寺微笑:“遵命,父皇。”
出了太極殿,乘風問道:“主子,為何剛剛不拒絕?現任的鏢旗大將軍跟太子,二人不過都是個混子紈絝,那鏢旗大將軍他老子才是真英雄,可惜早早死在了沙場上。帶上他們去,恐怕五成勝算都要被他們拖累成三成。”
李凌寺邊走邊揉著發疼的手腕,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往宮外走去。他淡聲道:“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