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一種他在戰船裡是如何模樣的聯想:身邊插著長劍,吼叫著向嗜血的水手們釋出命令。她腦中海盜的形象原本正是如此。她的血流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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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桌上擺滿一排厚々的高階衣料。納西絲讚歎不已,她現已坐在一把大交椅上,目光閃爍。
“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多高擋衣料呢——用它們可以縫製出何等精美的服裝啊!——但正如我已申明的,傑誇德先生,要我接受您的如此貴重的禮品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您還不能改變態度,”他狡黠地說,“權且不把這些東西當作禮物,只看作您向我提供一條非常重要資訊所應付的報酬怎樣?”
她睜大眼睛問:“我能向您提供什麼資訊,如此值錢?”
傑誇德在旁邊的一張雕花胡挑木椅子上坐下,從兜裡掏出一個內鑲金的雪茄煙盒,微笑著取出一隻雪茄。他把雪茄塞進堅硬的嘴唇中間,故意慢條斯理地點燃起來,他得意地認為自己是鑑別女人的出色能手,並且確信對方此刻已完全被貪婪和好奇征服了。他吐出一股藍色的煙霧。
“夫人,我急需的資訊對於您來說大概是小々不然,但對於我就是生命悠關了。我想知道保羅?阿博特大夫和與他私奔的混血女人米凱拉現在的下落。”
“哦,是啊……我聽謠傳說,是他偷跑了您的女人……”
他的熱血頓時湧上面頰:“真是奇恥大辱!我永遠不會饒過他們兩個!”
納西絲的嘴唇上閃出一絲強笑:“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傷害。但拉丁人有句諺語:她長著翅膀,可以自由飛翔。最好忘掉這事吧。”
她的機智和她對拉丁文化的瞭解使他吃了一驚。他是不是低估了她?但他的怒火無法平息,“我永遠忘不掉!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都要找到他們,報仇雪恨!——”
一串腳步聲將他的目光引向樓梯口,一個小男孩正走下樓來。傑誇德的一對黑眉緊蹙到一起,表情緊張地盯著這孩子看。
“看來,他就是阿博特的小崽子——兩人長得很像,都是灰眼睛——”
納西絲轉身喝道,“卡森,回你房間去!”
男孩又爬上樓梯。
傑誇德低聲說:“這孩子也是我要討論的重要問題之一……”
“生生,您的話聽起來仍然像是謎語。說實在的,您給我的印象就好似一隻談吐象狐狸的狼。”
他哈々大笑道:“夫人,您給我的印象就好似一隻母狐狸。”
“先生,您在汙辱人!”
“哪裡話,我不過是在回敬您而已。我既然是雄性狐狸,您就是雌性狐狸嘛!”
她慍怒地向後甩過腦袋,“傑誇德先生,我想我沒有任何辦法幫您的忙。把您的禮物統々收起,走吧。”
他仍然笑著,悠然自得地吸一口雪茄,隨後吐出藍色的煙雲。
“別搞這無益的唇槍舌戰了,夫人。我是為一條小々的資訊來的,您為此事可以得到極為豐厚的報酬。至於這些禮物嘛,它們根本算不了什麼。我準備送給您的將是您內心最垂青的東西——”
“您怎麼知道我內心垂青什麼?”“您內心最垂青的難道不是西普里斯莊園的所有權嗎?”
她抬起一隻手,抓住喉部,好像在制止一聲驚叫。“這麼說,您甚至膽大包天地打探這有關私人產權的問題——!”
“打探,這條河上下誰人不知這個莊園屬於我的不共戴天之敵保羅?阿博特。我透過合法渠道搞清了它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