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左手邊一池熱茶嫋嫋升煙,一本黃綾奏摺也徐徐向他遞進。
皇帝接過,略點了下頭,翻來看了兩眼,接續道:“三年內朝廷統共為廣西剿匪撥了一千一百餘萬兩,當初擬定的是三年內按其中的三成補歸,這都五年了,他們還欠著軍餉遲遲不報銷,朕發旨勒限上年年底趕辦完結,眼下限期過了三個月,事情還是拖在那裡,朕讓你們戶部催辦,你們一再延誤,反倒替他們說起好話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劇透一下,HE結局,不死人,寶寶們腦洞不要太大嘍
☆、三千木
王恆恩覷見這幕,只能當沒看見,低頭掩住納罕的表情道:“臣跟皇上保證,戶部已經極力在催辦廣西方面的事務,只是這筆軍餉是五年前的一筆爛賬,當時這筆軍餉的去向是朝廷特遣派的欽差大臣丁銳所督辦的,此人後來在雲南抗匪時殉國了,後來廣西巡撫接連換了兩任,輪到田大人,他也是兩眼黑,是以事情就這麼耽擱了下來。自打他上任,廣西方面的功績不匪,請皇帝明鑑。”
皇帝越聽越品出複雜的滋味,靜下心想了想道:“你說的是有道理,這事兒他心裡也沒個準譜兒,把賬算到他頭上未免說不過去,只是朕之前跟你商議過,要往甘陝一帶撥掉軍餉鞏固邊防,眼下正需要這筆款子,你們戶部一時半會兒又籌措不出來,只能打廣西那邊的主意,按目前的形勢,是擠不出來了?”
王恆恩道是,“皇上彆著急,等今年各省各部的稅賦收繳上來,便能疏解一二了。”
皇帝擺手道:“等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朕再想想其他的法子,方才朕正在氣頭上,革職這個處分是有些重了,也先行留部議處,隔天再跟你們一齊酌情他的處罰,無事,先跪安罷。”
王恆恩跪地表彰了一番皇帝的寬大,起身退了幾步又被叫住:“對了,那天跟你商量採選秀女的事兒,你私下裡跟黍爾泰碰個頭,就按照朕的意思,兩人合計出個結果預備著。”
他應聲嗻,又聽見門外通報“睿親王,內務府總管大臣黍爾泰求見。”
皇帝說了句剛好,又對他道:“你先留下,朕還有話吩咐。”言罷又傳了聲進。
殿裡一下很熱鬧,盛苡覺著再呆下去不合適,旁聽國家政務已經遠遠超出她的職責範圍。皇帝拒絕了她跪安的請求,撈著轉頭的空當看向她,“一群麻煩精,你留下陪陪朕。”
她來不及反應,皇帝已經擺過頭去了,等面前兩人各自行了禮,端茶叫了聲起,掃了其中一人道:“你不會也是來跟朕保取人的罷?”
祺祥大咧咧地承認,“浙江巡撫呂慶豐,杭州駐防您沒見,臣弟代您見了啊,滿營齊頭整臉的旗兵,把那地方圍得跟鐵桶似的,就算龍王爺發大水,也衝它不垮,您看他差事辦這麼漂亮的面兒上,饒過他這茬兒。”
聽他說得輕鬆,黍爾泰早就忍不住了,又有皇帝的眼色指示,梗脖兒跟他辯了起來,“王爺,理兒可不能這麼論啊,年前內務府就行文兩湖,兩廣,四川,浙江各省採辦木料,其他各省立馬就回了啟始日期,浙江巡撫最老末才有了回覆,居然說“浙省無從採辦,請飭內務府另行設法”,就這麼給推諉了,明擺著沒把皇上放在眼裡頭,您怎麼還能替人家說話!”
祺祥理由很充分,一挺胸很他扛上了,“這話什麼意思?罵爺吃裡扒外吶?我聽說人家後來不是又補了個覆文嘛,說地利有限,物產窮匱,出產不了大木,不是不想辦,是壓根兒沒法兒辦嘛,逼也沒用!”
兩人一時口舌紛爭,臉紅脖子粗地辯論起來。皇帝穩穩當當作壁上觀,翻檢著桌上的奏摺,盛苡有些緊張,撞著膽子挑出幾份奏摺,悄悄推到他的手旁。
張手拿過,有意無意地在她手背上拂了一把,見她指尖漸漸洇出硃紅,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