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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一拖再拖,朕找你們來是商量對策,不是聽你們替他們求情的……”

盛苡盯著腳尖,幾乎能想象出他這時候的樣子,一定是提著下巴,緊著眉頭,略微降下視線,把人困在角落裡,暗自琢磨對付他的主意。

“……都住嘴!”屋內的聲音猛得拔高了幾度,“浙江巡撫呂慶豐先行議處,廣西巡撫田榛,布政使革職,都散了!”

一時屋內鬨然四起,小六子忙打了簾子,皇帝跨步從門內帶出一股怒氣,凜冽走了兩步突地頓住腳往身後看了眼,略怔了怔。

盛苡見他走近探出手,忙掀了食盒蓋子,他接過她的手絹拿了只溫撲糕嚐了幾口,又端茶潤了潤嗓子,背過身接著往前走。

過了隆宗門,懿嬪下了丹徲,走近蹲了個安,皇帝皺眉道:“怎麼到這兒來了?”

懿嬪從宮女手中接過食盒,覷他一眼道:“奴才聽說這幾日萬歲爺胃口不好,備了些溫撲,請您嚐嚐,解解胃。”

皇帝抬開步子上階,“你先去罷,身子沉,留在宮裡將養著便是,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往後別再自作主張到養心殿走動。”

懿嬪碰了顆冷釘子,僵著臉道是,看著他的袍角匆匆就離開了她的眼角。

盛苡緊跟其後,鑑於宮規,衝她略福了身,剛抬腳就被拉下了階,抬眼一看,皇帝已經進了養心殿。

懿嬪實在難以對她擺出好臉色,撩開她手裡的食盒看了眼,半隻溫撲掂在一方手絹之下,心裡涼了以來,原來是已經在她這吃了好處,悠悠道:“玫貴人因為你進了冷宮,你這會子倒心安理得。”

盛苡不理會她故意挑事的意圖,恭謹道:“小主明理,倘若清楚奴才那兩日經歷了什麼,一定明白奴才也有奴才的難處。”

懿嬪不樂意了,“這話怎麼說的,你一奴才,我犯得著理會你的難處?”

盛苡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的味道,畢竟得寵,嬌縱跋扈些也是人之常情,便採取避讓的態度,福身道了個別。

懿嬪偏覺她是裝大度,佔著近水樓臺的便宜有恃無恐,冷笑著擠兌道:“一臉麻坑就敢在御前當值,也不怕招人噁心。”

盛苡正愁臉上的痘印消不下去,聽見這話真有些惱了,眼神逐漸積蓄起鋒芒,礙於身份涵養,只道:“御前當職,憑藉得是能耐本事,奴才形貌卑陋,讓您見笑了。”言罷,又恭敬福了個身,上階去了。

橫豎好看難看,只要皇帝肯擔待,跟她有何關隘,懿嬪這麼一想,心下悲涼起來,撫著肚子默默往殿門望了會兒,方轉身離開。

前腳剛跨進殿,後腳戶部尚書王恆恩就追了進來,甩袖行了一禮。

皇帝隔著桌案冷冷看他一眼道,叫起道:“除了讓朕三思,還打算說什麼?”

見他火氣似有消緩的勢頭,便躬下身道:“回皇上,處置廣西巡撫,布政使兩位大人的決定,請您再考慮考慮。”

皇帝道:“朕都考慮好幾天了,你們沒個明白的交代,朕只能這麼做。景隆十年,廣西剿匪,你們戶部往他們那撥了……撥了……”說著一頓,煩躁地撥了撥桌上的一堆奏摺,撂開手低頭捏著鼻樑骨。

見皇帝卡了腦子,王恆恩只有耐心等他想起來,即便那個數在他嘴裡呼之欲出,也不敢隨意就出聲提醒,沒得張口就把皇帝的面子給捧丟了。

見他疲憊不堪的模樣,盛苡也不好受,提壺替他滿了杯茶。

皇帝絞著腦汁,耳邊嗡嗡作響,一早晚地跟這幫臣工們周旋,心神幾乎被詐幹了,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可事情前後腳撞在一起,他身心俱疲,頗有些□□乏術的無力感,肩頭沉壓的重擔又迫使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

“萬歲爺,您喝口茶。”不急不緩的語調緩緩注入他的心頭,略抬起頭措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