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寶不一樣,他為此感覺到更多的是一種負罪感。如果她死了的話,豈是再沒有機會解開他在她和陳孝義之間造成的誤會,會變成他一輩子都沒法洗清的罪惡。
“誰說她死了!”姚子寶瞪住他,兩眼瞪得如牛鈴一樣大,是要拿針封住他的口,“你再敢說一句她死了的話!”
陸歡茫然地看著他極端的反應。
姚子寶跳了起來,走到陽臺吹風。如今心裡面的一股衝動,是讓他有從這樓臺上跳下去的*。他想乘風歸去,他想捉住她,不讓她消失。
在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陳孝義是否知道了的問題。陳孝義是不知道。那晚上,他早早入睡了。難得休息幾天,明天要上班了。
等到第二天,他來到單位,聽人說姚爺一晚上在醫院裡沒有回去。他拉住了徐美琳過問:“姚科是怎麼了?”
“別提。陸科和趙組長,今天都不會來的了,至於他們要請多少天假還不清楚。或許姚科等會兒也要走。”徐美琳說。
見她神色哀慼,陳孝義心頭一跳,眼皮一跳:“出事了嗎?”
“你不知道?”徐美琳詫異地看著他,“昨晚上已經都鬧得沸沸揚揚了,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今早上,還有記者找到我們這裡要採訪,幸好有姚爺交代,我們這裡提前做好了準備應付過去。”
“我昨晚——”陳孝義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昨晚上聽了母親相親意見後的渾渾噩噩,似乎是錯過了一件對於自己人生十分重要的事情,心裡不禁虛慌起來,開口就說了句對不起,“我昨晚太早睡了。”
徐美琳聽說他是因為早睡錯過新聞,又嘆了口氣:“那是,這幾天,你要陪你父母,還要相親,也挺累的。”
“你說是出了什麼事?”再問時,陳石頭由於心裡莫名的緊張,口氣都變得與往常不一樣,有些結巴。
“你看看新聞吧。當然,新聞裡應該沒有說到具體的人名,不然記者不會到處跑著要找真相。”徐美琳說到這裡,因為和彭芳不算是不認識的人,眼眶驀地紅了起來,“真可憐。趙組長這表妹,不也就才十幾歲。考上清華,那麼優秀。”
趙文生的表妹據他所知就一個。一剎那,心裡的石塊轟隆隆崩潰了。傾瀉的石塊好像泥石流,在他胸頭裡面奔騰直下。他的面色倏然往下降到最低。
心裡防線的驟然崩潰,讓他完全措手不及。
“你,你說她怎麼了?”他抓住對方的肩頭,質問。
音量之大,是將徐美琳都驚了一大跳。
徐美琳看了會兒他若狂瀾一般的臉孔,好像第一次知道他有這種表情一般,盡顯不可思議:“陳中校,你冷靜一點。旁邊有人。”
他鬆開了徐美琳的肩膀,四周,不少目光投注到他身上。可他現在顧不上任何世俗的視線了,他只想知道,她究竟怎麼了?
拿出手機開啟最新的新聞報道,在今日熱門搜尋裡面前幾條裡,其中就有一條寫著昨夜驟降暴雨,一名女大學生不幸遇難的新聞。
新聞裡寫的十分清楚,這個女生百分百是沒救了的。最可悲的是,連遺體都不知道衝到了哪裡去。可能永遠都找不回來。
徐美琳見他臉如白紙好像要暈倒一樣,竟是比趙文生姚爺等人的反應更為激烈,更是一驚,叫道:“陳中校,你還好吧?”
“我——”他頓了頓聲音,巍巍的雙腳卻已經是往前走,“我要請假。”
“可你的假剛休完——”徐美琳在他背後叫道。
明顯他什麼都沒聽見,徑直是往前走了,健步如飛,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要走到哪裡去。畢竟,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裡去,走到哪裡去,才可能再見到她。
過了兩天,蔓蔓的燒依然沒有退下去。鍾樹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