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重。或許,這也是無情命運給予他們唯一的饋贈。
……
此後幾日,他們接連遇到病人,顧襄更加得心應手,因“連天花都能治好”的驚人藝業,一行人的名氣也越來越大。這天,慕名而來的幾個病人中,甚至出現了一個故人。
“主上,你還認識我吧?你記得我叫什麼嗎?你為什麼在這兒?你……”
葉厭興奮地抓住江朝歡胳膊搖晃,頃刻間十幾個問題連串轟炸,連帶著把自己的去向狀況也都交代了個遍。而苦主江朝歡本人只覺耳邊嗡鳴不止,久違地頭疼起來。
……
原來這兩年一邊尋找江朝歡、一邊四處遊歷的葉厭恰好生了風寒,聽人說附近有神醫經過,當然要來看看。
有了葉厭,他們就徹底與清淨絕緣了。向來含明隱跡、只治病不留名的幾人在葉厭的聒噪宣揚下聲名遠播,一時求醫之人絡繹不絕。
沒過幾日,他們已被病人絆住了腳,不得不駐紮下來。這時,一封信卻讓他們陷入兩難--
鶴松石近日頗覺眼部不適,兼有頭暈嘔吐之症,懷疑是義眼磨損,無法平衡眼壓。
他們一開始本就打算去找嵇無風,這時差不多行至半途。而鶴松石一直在他的家鄉、即丐幫撫州分舵休養,與洛陽正是一個方向。若立刻趕去還來得及,否則可能導致眼部感染、甚至危及性命。但此處許多病人尚在排隊候醫,總不能扔下他們。
江朝歡與顧襄略作商議,自然明白此時兵分兩路是最好的辦法--
當初是孟梁給鶴松石做的義眼,目前也只有他有能力更換。只有讓他先趕去撫州;
這邊,求醫之人多半是風寒、瘧疾等不算太重的病,顧襄完全可以獨自處理,她自當留下繼續行醫。
至於江朝歡,顧襄知道他此刻定然憂心師兄,而孟梁獨自一人她也不放心,便勸他陪孟梁一道去洛陽。
不過江朝歡和孟梁身無武功,仍難自保,遲疑之際,葉厭毛遂自薦要護送他們--
雖然葉厭武功不算頂尖,但遇到一般的危險也足矣應付。看來與葉厭重逢也算天幸了。
此後數日他們星夜兼程,而顧襄則隨著病人的需求又走過兩個鎮子,與他們背道而馳。
江朝歡好像極為迫切,夙興夜寐一路疾行,結果本該需要至少五日的路程,他們第三天就逼近了邊界。葉厭和孟梁累得氣喘吁吁,落在後面幾乎跟不上了。
終於,“撫州”兩個字遙遙在望,葉厭忍不住勒馬,擺手道:“主上你能不能慢點,等等我們--”
“不能。”
“你就這麼著急嗎?也不至於吧!”
“是啊。我很急的。”江朝歡暼了精疲力竭的兩人一眼,悠悠說道:
“不過我不是急著見鶴師兄。”
“那是什麼?”孟梁喘著粗氣,滿臉不解。
“我更急於見到的,是發現鶴師兄安然無恙、也未曾給寫信後,你們兩個,如何跟我解釋--”
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自顧自打馬越過兩人,獨自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