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能治你的腿。”燕昭感嘆。
伊崔卻道:“如果她活著,好不容易尋藥回來卻發現我們不告而別,一定很生氣,首先要指責我們忘恩負義才對。”
燕昭一怔,撓了撓頭:“那是情勢所迫,小姑娘又乖巧又良善,哪會如此。”
伊崔笑了笑。跑偏的話題到此為止,前方的縣衙有繁重的事務等著他去處理,他今夜未能回南譙,需要在全椒待上多日籌措糧草,緊接著又趕往鄰縣的來安,那裡有隱居老家閉門不出的薛大先生需要他去請。
“薛大先生中進士時,我祖父乃是當時主考,雖然伊氏已不復存在,但若我以伊氏後人的身份求請,他應當還是會給我些面子。”車駕到了來安城外的來安村,農田阡陌縱橫,土路窄小崎嶇,馬車無法前行,伊崔只得下車藉助手杖,吃力地隨燕昭往薛家走去。
“我燕氏雖散,當年名氣也不比你伊氏差,”燕昭哼唧兩聲,表示不服氣,“前兩次你為何囑咐我來的時候不可自報家門?”
“薛大先生在靖為官可謂三進三出,鬱郁不得志多年,反倒是才名廣播天下。今年算來他貴庚該有四十五,心緒沉鬱,絕非輕易出山之輩。你若第一次來便大喇喇自報吾乃燕氏後人,估計他非但不會接見你,反而會覺得你舉止輕佻浮躁,就算身份是真的,也是辱沒燕氏將門名聲的敗家子。”
燕昭張大嘴巴看了伊崔半天:“文人的彎彎繞可真多,我不懂這些門道,反正知曉聽你的不會錯便是。”
兩人說話間,已看到薛家屋後那鬱鬱蔥蔥的大片竹林,白牆青瓦的兩進院落在多是黃土茅屋的來安村既鶴立雞群,又以雅緻幽靜的佈置彰顯出主人的品位。
然而,這次伊崔料錯了,即便他親自出馬也並沒有什麼大用。
“不見,我家先生誰都不見!”開門的童子一臉煩躁,不怕來人帶著兵器和隨從,揮手趕人。
燕昭瞥一眼伊崔,眼裡嘲笑的意思很明顯。伊崔來不及尷尬,只想著眼前這童子的反應太過劇烈,反常即妖。他思慮稍許,忽然發出一聲冷笑:“薛吉好大的面子,想來是看燕爺與我皆是滿門無人,為朝廷所忌,故而避之不及,以求明哲保身吧!薛大先生的才名德行,原來也不過如此!”
“我家先生才不是那樣的人!”童子稚嫩,經不起伊崔一激,攥起拳頭怒瞪他,可是瞪著瞪著,童子的眼圈竟然紅了,低頭抹淚哭起來:“我家先生是真的……嗚嗚……真的重病在身,無法起床見客。”
薛吉真的病了?燕昭與伊崔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意外之色,燕昭關切道:“可有請良醫為薛先生診治?”
“這是自然,十里八鄉有名氣的大夫都請過了,沒人、沒人敢治嗚嗚嗚……”
這麼嚴重?難道我竟與這位名滿天下的大先生無緣?燕昭皺眉,終是不死心,指著旁邊拄拐的伊崔道:“我這位好友因身體孱弱而自行研究醫術,已是小有心得,不妨讓他為薛先生診治一番?”
童子擦了一把鼻涕眼淚,瞥一眼伊崔:“他連自己的腿都治不好,能行嗎?”
呃。燕昭頓時無話可說。
這小子的嘴倒是很利,伊崔笑容不變:“讓我試試又何妨,橫豎我斷斷不會害薛先生。”
童子遲疑稍許,才緩緩點頭,拱手道:“那請二位公子稍候片刻,容我去稟報一聲。”
雖然總算能進這道門了,然而兩人都不覺得可以鬆口氣,還未走進薛吉的臥室,二人便聞到一股混雜著藥味和腥臭味的奇怪味道,刺鼻難聞。待見到薛吉本人,無論是燕昭還是伊崔都大吃一驚,終於明白為何沒有大夫敢下手治療此病。
因為薛吉所得乃是“發背”,背上長了非常棘手的癰疽。二人進去時,薛吉俯臥在床上,上身赤果,見兩位年輕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