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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二)

那是用炭筆和極簡的線條勾勒出來的人物輪廓,有點兒像服裝設計師愛畫的那種沒有五官的人物簡圖,只不過這張重點不在表現服裝,也沒有上色。

能看出來畫上有一男一女,女人正優雅地坐著,伸手去拿一杯茶,男人則逗她似的往她茶杯裡放了一朵拇指月季。

默文·白看見他的動作,頓時挑起眉問道,“怎麼樣?這幅畫還不錯吧?”

燕綏之點了點頭,“很不錯,能看出畫師是個瀟灑的人。”

默文·白一聽他這麼說,興致更濃厚了,“是麼?這也能看出來?還能看出什麼?”

“還能看出畫師應該是個萬年光棍。”燕綏之道。

默文·白:“……”

燕綏之又欣賞了片刻,這才注意到碎嘴房東的沉默,“怎麼?”

默文·白一臉麻木地看了他半天,然後用拇指戳了戳自己,“謝謝評價,畫師就在這裡。”

燕綏之瞭然地點了點頭,“那看來我說得很準確嘛。”

“……”

有那麼一瞬間,洛克有點兒後悔介紹他倆認識,總覺得房東再被戳兩下痛腳,隨時會把他們掃地出門。不過後來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燕綏之什麼時候不討喜過,哦,碰上霍布斯老律師除外。

總之兩句話的功夫,房東已經笑嘻嘻地要去跟燕綏之勾肩搭背了,“你對畫還挺懂的。”

不愛跟人太親近的燕大教授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的爪,“屋裡的這些掛畫都是你畫的?”

“是啊。”默文·白道,“辭職之後我就一直在吃房租畫畫,這都二十多年了。”

燕綏之點了點頭。

倒是洛克有點好奇,“辭職?那您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默文·白周身上下都散發著“不受拘束享受人生”的氣質,很有點兒混不吝的味道,衣褲都是最寬鬆的,在家仗著有地暖和溫控就一直打著赤腳,頭髮在腦後隨意地紮了一個辮子。

單從他現在的狀態看,很難想象他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提起之前的工作,默文·白似乎有點兒不太高興。

“呃?抱歉,我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洛克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可見這段時間實習下來,還是有點長進的。

“啊——”默文·白拖長了調子,“不是針對你,我只是想起之前的工作就有點沒興致,我這張驢臉是拉給工作看的,不是拉給你們看的。”

他也並沒有迴避洛克的問題,甚至還耷拉著死魚眼,主動對洛克道,“你覺得我之前是什麼工作?”

“不知道,很難猜。”洛克道,“感覺就是畫家、搞藝術品的、或者辦畫展書展的,或者設計師?”

他每說一個,默文·白就搖一搖食指,搖到最後居然又多了幾分得意,“很遺憾,全錯。看來我這些年很不錯,把原本的氣質都洗刷乾淨了,非常成功,可喜可賀。”

他賣了個關子,這才道:“我在醫院工作。”

他又敲了敲牆上那幅一男一女的畫,“這兩位就是我在醫院見過的,某種意義上算是我的病人之一,當時專家醫生在醫院後花園會見他們的時候,我剛巧經過,對那一幕印象有點深,後來偶爾想起來,就畫下來了。”

洛克小傻子愣了好一會兒,“老實說,完全看不出來,是醫生嗎?”

“不算是。”默文·白道,“我在研究室裡,不下臨床,但跟病人之間還是有間接聯絡的。”

這下連燕綏之都有些訝異了。

洛克問:“研究室?研究什麼?”

默文·白擺了擺手,“算啦,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想提了。而且二十多年了,工作內容我都忘光了。”

之後參觀臥室的過程中,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