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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二)

克一會兒忍不住瞄他一眼,一會兒又忍不住瞄他一眼。

“這一版溫控裝置雖然也裝了有十年了,但是效果還不錯。”默文·白道,“如果出故障的話,可以撥打這個電話。這位同學,你已經投瞄了我四十七回了,再多瞄兩回,我會懷疑你想跟我展開一段祖孫戀。”

“……”

洛克一臉驚悚,“不是等等,什麼祖孫?你多大了?”

默文·白賞了他一個驚天白眼,“你的重點是不是有點問題?我掐指算過,也不算很老,可能比你們大個70歲吧。”

照這麼算,他現在有90多歲。事實上90歲都還在盛年的尾巴根,要走到尾巴尖還得再有20年。這樣看來,他眼角眉心的褶皺和嘴邊的法令紋又有點過深了,尤其是眉心那兩道,如果不是曾經經年累月地眉頭緊鎖,很少會有這樣深的紋路。

結合剛才的話,看來他曾經的工作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煩惱。

默文·白沒再擠兌洛克,而是帶著他們走到了最後一間門外,“這裡也是一間臥室,不過不在租房範圍內,放的都是我自己的東西。事實上這就是我偶爾會住的房間,也不打算騰出來。”

他嘴上這麼說,還是把這間房門開啟了,“雖然不租,但我也不介意讓你們參觀一下,珍惜一下這次機會,過會兒鎖上了,你就再也沒有開啟的權利了。”

比起之前收拾乾淨的各個空間,這間臥室才真正有住人的痕跡,床頭甚至還擱著一本仿古的筆記本,裡面夾著一隻筆,像是寫到一半臨時出個門。

牆上釘著好幾排頗有藝術風格的書架,錯落有致。有兩排放的是典藏版的畫冊書冊,還有兩本展開在某一頁的速寫本,另外幾排則擺放著各種照片,中間偶爾夾著幾盆顏色新鮮的仙人掌。

“看,為了租房方便,我特地把花藤換成了仙人掌,你不用管它。”默文·白道。

燕綏之非常誠懇:“不會管的,放心。以往住處被我管過的花花草草都死了。”

默文·白:“……那還是高抬貴手就好。”

燕綏之的目光從那些照片上一掃而過,其中大多是默文·白畫畫或者辦畫展的照片,但有兩張例外。

那兩張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從穿衣風格到景色風格都能看出,那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照片裡是一片墓園,默文·白正拿著白色的安息花,在松柏青樹間緩緩走著,他身側再到更遙遠的背後,是一排一排沉默的墓碑。

另一張依然是那片墓園,換了個角度,這次連默文·白自己都沒有出境,就只拍了在墨綠色的樹木間鋪陳到遠處的數不清的墓碑。

洛克看到這兩張照片的時候,默默咋舌,心說這位房東先生還真是一點兒不知道避諱,這兩張照片拍得是很有藝術性不錯,但放在臥室正對著床也有點太奇怪了,晚上睡覺冷不丁掃一眼不覺得瘮得慌麼?

同樣在看這兩張照片,燕綏之所想的東西就跟他完全不同。

儘管照片沒有拍到墓園大門,也沒有任何地方露出墓園的名字。但是燕綏之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赫蘭星十三區的杜松墓園?”

默文·白點了點頭,有點意外:“是的,這都能看出來?”

“碰巧熟悉。”燕綏之道。

當然能認出來,因為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燕綏之每天都會去那裡,一呆就是一下午,那裡墓碑擺的位置,種的樹長成了什麼樣,哪一塊地勢高一點,臺階上得有點累,哪一塊地勢低一點,下雨的時候水流容易積成片,他都知道。

因為他的父母就葬在那裡。

燕綏之看了一會兒那兩張照片,那裡面容納進了上百塊墓碑,其中有兩塊下面,就躺著他最想念的人。

“怎麼了?”默文·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