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也不冤,實乃願者上鉤的關係,雲黛璇僅僅隨意撩撥他幾次,肖徽便糾纏上來,二人在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做盡苟且之事。
嘗到禁果的他們根本不懂何為節制,除了平日無人踏足的閣樓,他們還會在四下無人時,偷跑去後院草坪翻雲覆雨,顛鸞倒鳳。
這才不慎被裴筠庭發現。
只是裴筠庭還未想出利用此事為燕懷瑾謀取最大利益的對策,雲妙瑛便立刻成了雲黛璇手下的第一個倒黴蛋。
雲黛璇尋到她房中的那日,姑侄間的氣氛頭一回緊繃。
雲妙瑛怎會是她的對手。
雲黛璇先是好言相勸地哄著,稱雲妙瑛是府裡與她最親的姑娘,自己哪裡捨得責罵,甚至害她,隨後各種推脫,賣起慘來,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逼無奈,肖徽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她無法抵抗,又被他威脅,便只好委曲求全。還懇請雲妙瑛看在自己疼她這麼多年的份上,千萬別與雲守義告發她。
雲妙瑛如何?她自然是心軟了。
向來寵愛疼惜她的姑姑,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而自打肖徽來到雲府後,便整日上街閒逛,不務正業,紈絝的根骨是一點藏不住。
相比之下,她更願意選擇相信雲黛璇。
見她妥協,雲黛璇即刻許了甜頭,答應她會在雲守義與肖語妍面前替她多說些好話,促成她與「李公子」的佳話。
然而她當真是這麼想的嗎?非也。
雲黛璇最會的便是嘴上一套,背後一套。
對著雲妙瑛,把事情許得天花亂墜,實際心中盤算的是,「李公子」乃燕京人,雲妙瑛若真跟了他,定要嫁去燕京,遠走高飛的。姑蘇與燕京,千百里的路程,哪有這麼容易回來。
屆時她若想不開,在背後告自己一狀,雲黛璇亦有法子應對。
最毒婦人心,大抵如此吧。
心思單純的雲妙瑛哪曉得這些,墜入情網在前,如一葉障目,渾然未察最信任的人正算計著如何將她推入深淵。
……
待回門的宴席結束,雲氏家眷相互道別後紛紛散去,雲妨月終於得了空隙,與丈夫打過招呼,便高高興興跑到裴筠庭身旁,挽起她的胳膊,往她手中塞了個布袋,裡頭似乎裝著些玩意。
只見雲妨月湊近她道:「盈妹妹,我要聽娘親省話,今日只怕沒機會與你聊了,待往後我得了空,咱們再好好敘敘。這布囊裡裝著我繡嫁衣時,閒來無事繡的帕子,我妹妹也得了個,你回去再開啟罷。」
裴筠庭頗為動容,趁她還未離開,覆上她挽在臂間的手,真誠道:「月姐姐,謝謝你。」
雲妨月無從知曉她的實際身份,對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熱情相迎,真誠相待,半個多月的相處,兩人相見恨晚。
對這個朋友,裴筠庭到底存了幾分真心。
眼見眾人散去,燕懷瑾抬手拒絕雲守義繼續飲酒的邀約,徑直走到裴筠庭身邊,還不曾開口,就見裴筠庭一個眼神也未留給他,抬腳便領著銀兒往回走。
燕懷瑾:「……」
欲拉住她的手停滯半空,見其仍無動於衷,只得悻悻收回,在唇邊虛握成拳,掩飾般咳了一聲,匆忙跟上。
好不容易追上她,說的話一句未肯搭腔,一張素淨雅麗的小臉愈發冷起來。
得虧她的劍不在身邊,否則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招呼上了。
正欲詢問她何來如此大的火氣,就聽她不冷不熱地來了句:「心有所屬?」
「……啊?」燕懷瑾撓撓頭,一時不知該作何解釋。
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騎虎難下。
然而這副模樣,落入一向瞭解他的裴筠庭面前,莫約等同於白紙黑字寫著「不打自招」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