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暗的水面上泛起了兩三圈很大的圓圈。
只剩下從海岸警衛手上落下來的望遠鏡,掉在草地上。
那個公誼會教徒在峭壁的邊上俯身朝下望著那幾個圓圈在海浪裡消失,等了一會兒,他直起身來,低聲唱道:警察先生送了命,再也活不成。
他又一次彎下身子。水面上再沒有什麼東西出現。只是在那個海岸警衛被吞沒的地方,水面上出現了厚厚的一層褐色,隨著海浪的波動,它越來越大。可能是海岸警衛的顱骨給海底的什麼岩石撞碎了。他的血浮了上來,在海水的泡沫裡造成這樣的汙點。那個公誼會教徒注意地看著這塊帶紅色的水,又唱起來:在他死前一刻鐘還在……
他沒有唱完。
他聽到在他身子後面有一個非常柔和的聲音說道:
“您在這兒,朗泰納,您好。您剛才殺死了一個人。”他轉過身去,看到在他後面十五來步的地方,岩石中間的縫隙的一個出口處,站著一個手拿一支左輪手槍的身材矮小的人。他回答道:
“正像您看到的。您好,西爾克呂班。”
那個身材矮小的人全身哆嗦了一下。
“您認出我了?”
“您早就認出我了,”朗泰納回答道。
這時候可以聽到海上傳來的槳聲。這是那個海岸警衛監視的小船劃近了。
西爾克呂班好像在對自己說話似的,壓低嗓門說:“幹得挺利落。”
“我能幫您什麼忙嗎?”朗泰納問道。
“是小事情。我差不多有十年沒有見到您了。您想必買賣順利吧。您身體好嗎?”
“不錯,”朗泰納說,“您呢?”
“很好,”西爾克呂班回答說。
朗泰納向西爾克呂班走近一步。
一個輕微而生硬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裡。那是西爾克呂班在給左輪手槍上膛。
“朗泰納,我們之間隔了十五步。這是一個合適的距離。請您待在原地不要動一動。”
“好吧,”朗泰納說,“您要我做什麼?”
“我嗎,我要和您談談。”
朗泰納不再移動了。西爾克呂班又說道:
“您剛才殺死了一名海岸警衛。”
朗泰納稍稍抬起他的帽簷,回答道:“您已經使我很榮幸地聽您說過了。”
“剛才說的字眼不大確切。我原來說的是:一個人。現在我說的是:一名海岸警衛。這名海岸警衛的編號是六百十九。他是一家之主。他留下了一個妻子和五個孩子。”
“很可能是這樣,”朗泰納說。
出現了極短時間的靜默。
“這些海岸警衛都是優秀的人物,”克呂班說,“幾乎全是從前的海員。”
“我注意到了,”朗泰納說,“通常他們都是留下一個妻子和五個孩子。”
西爾克呂班繼續說:
“您猜猜這支左輪手槍花了我多少錢?”
“這是樣漂亮的東西,”朗泰納回答說。
“您估估值多少錢?”
“我看它很貴。”
“我花了一百四十四個法郎。”
“想必您是從庫唐謝街的那家武器鋪買來的,”朗泰納說。克呂班又說:“他沒有叫一聲。迅速落下去,他喊也喊不出來了。”“西爾克呂班,今天夜裡要起風。”
“我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您一直住在約翰客店嗎?”朗泰納問。
“是的,住在那兒很不壞。”
“我記得在那兒吃過味道很好的醃酸菜。”
“您一定力大無窮,朗泰納。瞧您的肩膀多結實!我可不願意讓您的手指碰一下。我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