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新入職的銷售第一件事就是背誦這套說辭,一週內背不出來的直接滾蛋。
之所以這麼嚴苛,是因為這套說辭裡的每一個問題背後都有它的目的。
問客戶是不是第一次來,是要分配客源;問客戶從哪個渠道獲取的專案資訊,是為了確定哪種渠道客戶量大,根據比例統計分析,著重樓盤廣告投放方向。
唐蘊聽匡延赫這麼解釋時,只覺得比相親還費腦子。
匡延赫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說,營銷這一環把控得不好,前面兩三年的心血全白搭了。
聽銷售介紹完品牌影響力,參觀完沙盤區,就進入下一個環節,參觀樣板間。
「因為我們精裝交付,所以是完全按照1:1的實際比例展示的,除了軟裝傢俱和個別細節外,全都是交付標準。我們的精裝樣板間,主要是向您展示我們的戶型格局,精裝細節,顏色搭配等……兩位,請跟我到這邊來。」
別的不說,這墨香學府的綠地率還是挺高的,許多唐蘊都叫不出名字的樹高高聳立,地上連個塑膠袋都瞧不見。
「你們這兒的環境確實搞得挺不錯。」唐蘊迎合著銷售的說辭,隨便誇了一句。
銷售經理笑笑,看向匡延赫:「我剛都忘記問了,梁先生的孩子多大啦?」
「六歲了。」
「哇,真看不出來,您孩子都這麼大了,剛進門那會兒我還以為您二十四五,大學剛畢業呢。」
她這話不像是刻意地恭維,畢竟唐蘊第一次見到匡延赫也不覺得他有三十,尤其今天穿了件t恤,搭配漁夫帽,就更顯年輕了。
匡延赫按照劇本說辭,表現出苦惱的樣子:「我沒念過大學,腦袋太笨,高二就輟學了,所以結婚也早。」
「啊,」銷售完全不在意他念沒唸完書,只關心,「那您夫人呢?怎麼沒一起過來看看呀?」
匡延赫說:「我們已經離婚好久了。」
唐蘊皺了皺眉,那天他們明明不是這樣商量的,標準答案是:我老婆去外地出差了,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這幾天就想定下來。
胡言亂語這塊也不怪匡延赫,和唐蘊做計劃的那天他只睡了兩個多小時,吃過晚飯就連著打哈欠,那感覺就像是高中下午第一節的數學課,唐蘊後來反覆修改的知識點,他是一點兒也沒進腦子,只記得初版。
銷售尷尬地笑笑,將視線投向唐蘊:「那唐先生最近有沒有購房的打算呢?」
唐蘊搖搖頭,只聽匡延赫說:「我這房子就是買了跟他一起住的。」
唐蘊腦袋混亂極了,匡延赫這完全是在臨場發揮,不過聽到「一起」兩個字,唐蘊又莫名地有一陣開心,摸摸鼻子,附和地笑笑說:「對,我是他孩子的乾爹。」
「哦,這樣啊。」銷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按了下電梯說,「我們這棟樓的話是有兩個戶型的,朝向都是南面,採光好得沒話說,左邊是一百四十三平,右邊呢是一百二十一平,兩位準備先看哪邊呢?」
其實不光銷售似懂非懂,連匡延赫自己也弄不懂,他的孩子怎麼會有個乾爹——那天他們光顧著為梁先生這個人完善背景,唐先生和梁先生的關係只隨口提了一嘴。
匡延赫現在能想起來的,只有他最初提出來的包養設定,於是大膽地將手臂搭在唐蘊的肩膀上,露出一個親密的笑:「寶貝,你想先看哪一邊呢?我依你。」
反正無論他說什麼,以唐律師的專業素養,一定會積極配合的。
果不其然,唐律師瞳孔瞪大了兩秒,彷彿在質問他什麼,但很快便配合地擠出很職業的笑,連聲音都好像夾了起來:「我都可以呀,你買什麼我都喜歡。」
匡延赫很滿意他的反應。
「那就大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