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第二日起來,誰也沒有提昨日的事,劉梅寶早早起來藉著給一家人做飯,煮了雞蛋偷偷的在唇上滾來滾去,勉強消腫,又到底是心虛,匆匆吃了飯,藉口累了,在大家都出來後自己又躲進屋子裡裝睡去了。
幸好這半天宋三娘子都和宋郎中媳婦拆洗被褥,並沒有進屋子裡來,也免去了劉梅寶的尷尬,過了中午,劉梅寶對著鏡子仔細看了一時才放下心來,又想著盧巖,心又沉下來,呆呆在鏡前坐著,忽聽門外有宋郎中說話聲音。
“大叔回來了。”劉梅寶打起精神走出去,看宋郎中正接過媳婦遞來的熱毛巾擦手,忙問好。
不待宋郎中說話,宋郎中媳婦已經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這造孽啊,怎麼被打成這樣…”她一面哭一面說道。
劉梅寶一驚,這才看到宋郎中右手上裹了一圈布,滲出血來。
“這是怎麼了?”她驚訝問道。
“沒什麼,不小心。。”宋郎中擺手笑道,一面瞪了媳婦一眼,“哭什麼哭,什麼大驚小怪的。”
“好心救人,還要被人打,這叫什麼事。”宋郎中媳婦哭著道,扭身走了。
“傷兵打得?”劉梅寶問道。
有些傷兵傷得重神智有些狂躁,救治過程中二次傷痛很容易讓他們失去理智,便會出現抓打傷大夫的狀況。
“無礙無礙。”宋郎中好脾氣的笑道,一面又嘆了口氣,“只是那大人箭簇入骨太深,不盡快拔出來的話,只怕性命…。。”
“怕痛的話,多用些睡聖散就是了。。”劉梅寶說道,一面皺眉。
宋郎中搖頭嘆息。
“這個大人脾氣怪的很,不肯吃端過去的藥…”他低聲道。
劉梅寶就更加皺眉了,雖然能理解傷者狂躁打人,但對於不肯吃藥卻是有些過分了。
“姐兒替我去看看,我眯一會兒。”宋郎中說道。
他熬了一天一夜受不了,便去睡了,劉梅寶忙點頭應了,和宋三娘子說了聲,便來到傷兵救治的院子。
她雖然不是大夫,但這些多是皮肉刀傷,藥都配好了,她所做的就是包紮換藥,這些事對她來說很拿手。
“傷口癒合的不錯。”劉梅寶將藥粉重新給一個小兵撒了,又帶著幾分可惜笑道,“不過可惜將來要留下一個疤痕。”
小兵便咧嘴笑了。
“英雄好漢,哪有不留疤的。”他說道,挺了挺瘦弱的胸膛。
“是,英雄好漢都是不怕痛不怕傷的。”劉梅寶笑道,絞斷了包紮繩子。
才站起身,就聽隔壁一聲嚎叫聲傳來,這些日子傷兵大多已經渡過了最初的重傷疼痛時期,那種嘶吼慘叫已經很少聽見了,陡然聽到,劉梅寶嚇了一跳。
緊接著就見兩個軍醫捂著頭從院門跑進來,雜役們亂亂的取藥包紮。
“這是怎麼了?”劉梅寶忙過去問道。
兩個軍醫年紀都不小了,額頭似是被硬物砸破,血流下來,滴在鬍子上看上去格外狼狽。
“那位大人還是不讓拔箭頭…。”一個苦著臉答道,滿心的憂急,“這可如何是好,已經虛弱得不行了,在這樣下去,可就沒救了…。”
是那個打傷了宋郎中的人劉梅寶頓時火氣噌噌的冒。
轟走屋子裡圍著的人,陳清強撐的意識已經有些不清了。
不知道鳳陵關怎麼樣…。
不知道這些奸詐兇殘的人到底要怎麼做……
他慢慢的倚著床柱溜下來,視線有些模糊,門外雜亂的腳步聲以及低語一直沒有散去,他知道他們就守在門外,或許正滿心的期盼他就這樣困死過去……
“怕痛是嗎?”一個女聲忽的從門外傳來,緊接著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