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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麥起來了,沈之航的臉色才稍微緩了緩,他目光閃爍地抱怨:“明明叮囑過不要讓你來,怎麼她們一個個……”
“我早就來了。”小麥仰起臉,指著案臺上那個香囊,正視沈之航的眼睛。
沈之航語塞地一偏頭,沉默半晌,最終無語地丟下小麥:“時辰快到了,你要拜自己拜吧。”說完便飄然走了出去。
小麥回眸看著沈之航遠去的背影,驀然垂下了眼簾。待沈之航走遠,她才轉過身,長跪不起。
香菸依依,淚珠撲簌,心有掛礙。
“鶯妃,起來吧。”沈曼君走了過來扶起小麥,溫柔地用手帕拭去她臉上的淚,“之航已經率軍走了,不要怪他脾氣不好。他確實叮囑過我們不要讓你知道,怕你情緒波動對胎兒不好。可是我這個當姑姑的有私心,不想你們……”
說到這裡,她忽然哽咽起來,鼻尖通紅,滿眼是淚。
“姑姑……”小麥驚訝地扶住沈曼君,“您怎麼了?”
沈曼君吸了吸氣,用手帕快速地抹乾眼淚:“沒、沒什麼。”
寧妃在一邊上了香,又放好供品,笑著扭身看向身後執手相對的二人,嗔道:“姑姑你上了年紀,也開始多愁善感了。之航不知道打過多少次仗了,絕對不會有事的。咱們就好好地準備慶功吧!”
沈曼君笑著連連點頭,卻在寧妃回過身去的那一剎那,伏倒在小麥肩上。
痛哭不止……
紅塵中看不穿
從沈家宗祠回宮後,小麥就覺得氣息不定,心情鬱郁,時而有暈眩反胃之感。中飯晚飯都沒有吃得下,只盼著晚上等展晴過來,好把萬千心事說與他聽。
然而左等右等,也不見他來。
“流蘇……什麼時辰了?”小麥懨懨地靠在躺椅上,臉色十分不好。
流蘇捧著粥蹲在小麥身邊,勸道:“娘娘你多少吃點東西,沈大人身經百戰,絕不會有事的。”她拼命地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試探性地把碗往小麥面前送了送,“吃飽睡好,才有力氣等到沈大人凱旋而歸啊!”
小麥憂慮地偏過頭,伸手擋住碗:“你不知道,我總覺得他那話說得不太對勁。”
流蘇見小麥這樣牴觸,只好把碗拿走,又過來替小麥柔柔地捏肩:“娘娘,沈大人那句話,流蘇覺得沒有什麼不對呀!以前呢,他是把父母當庇佑他的神靈,可是現在他足夠強大了,就不需要父母的保護啦。”
小麥心頭惴惴不安,總是無法寧靜下來。她一把拉住流蘇的手:“不能這麼解釋,他還有說什麼親身去侍奉他們。哎呀!”她焦躁地從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來,披上外衣就要出門,“相公怎麼還沒來?”
流蘇當下也覺得有些奇怪,跟上前扶住小麥,扭頭探望:“是啊,平時這個時候,公子早就來了。”
兩人在偏門那站了好久,可是濃稠的夜色中,遲遲不見那一抹俊逸的身影。小麥無力地靠在流蘇身上,痴痴地望著遠方,呢喃道:“他,總不會不來了吧?”
流蘇連忙安慰道:“怎麼可能呢?公子那麼愛夫人!”
她聰明地用了“夫人”這個詞。
小麥垂下眼簾:“我昨晚好像說錯話了,似乎惹得他不開心。早晨也頭一回沒有等我醒。”
流蘇剛要篤定地搖頭,小麥就忽然繞過她,拎著裙子疾步走向中殿。
“娘娘、娘娘你去哪?”流蘇急了,跟在後面追。
小麥越走越快,根本就來不及注意路。踉踉蹌蹌地好不容易跑到坤寧宮的前院,正要停下來整理儀容,就撞見了匆匆而來的鐘嘉奕。
兩人視線一對上,均是一愣。
鍾嘉奕微一凝神,不敢置信地看著小麥,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