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們這些人耍點心機把戲還勉強可以,但論智計終是不足,公子的出現,可謂天意。”
話到這裡,所有人也大致聽明白了。
無人不驚,無人不駭,無人不折服。
這人短短數載,不僅成就了一身非凡絕俗的武功,還有這洞悉萬般,步步為營的智計,以及把控人心的手段,簡直難以想象。
李暮蟬嘆道:“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從未想過與天下英雄為敵……”
話到此處,他稍作沉默,微笑道:“我充其量不過是想要贏他們罷了。”
金老大目光灼灼,拱手鄭重道:“那就請公子領我們大勝一場,敗盡英雄。”
李暮蟬只是回應道:“你去著手吧,按計劃行事,多加小心。”
金老大道:“公子保重!”
說話間,五人放下酒罈,仿似魚鷹般飛出了大船,隱入水中。
船板上,苗天王已被解開束縛,心有慼慼焉的苦澀道:“屬下願以公子馬首是瞻。”
極樂天女嫣然一笑,將幾粒蠟封的丹丸拋給了對方。
李暮蟬輕聲道:“此役之後再給你解藥。”
不待苗天王回應,他手底下的幾人已冷著臉將那藥丸服下,衝著李暮蟬單膝一跪:“吾等四個弟兄從今往後願以公子馬首是瞻,任憑差遣。”
苗天王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跟著咬牙將丹藥嚥下。
風雪漸大,灌滿衣襟,李暮蟬伸手一摘,自披風下取出一支長蕭,站在船頭徐徐吹奏起來,天地間霜雪相和,朔風急吼……
……
“殺!”
寒江之上,乍見殺機。
運河與長江水道的匯合處,風雪中乍見刀光劍影,數撥人馬廝殺交鋒,正自血戰。
江口,竟有一張大網橫跨大半河道,攔江截流,乃是憑鐵索織成,上配鉤爪,已勾住了十數艘小舟和兩艘大船。
河面上血腥沖天,殷紅四散,漂浮著一具具屍首。
岸上有人廝殺,河中亦有人踩著舟船騰轉借力,酣戰激鬥。
慘叫聲、哀嚎聲、怒吼、痛罵……
所有聲音在急促的刀劍爭鳴中仿似化作一首催命的曲子。
且說廝殺正酣,江面上驀然飄來一陣哀怨婉轉的蕭聲,如泣如訴,透過雪幕寒風,餘音嫋嫋,迴盪開來。
“嗚嗚嗚……嗚嗚……”
那蕭聲起的飄忽,曲調前奏尚緩,哀慟悲苦,然不過幾個呼吸,蕭聲急轉直下,已如鬼哭神嚎般席捲而出,頓見雪瓣激飛,江浪起伏。
又是一兩息,調子由緩轉急,蕭聲飄散,宛若箭矢齊發,射入所有人的耳中。
“啊,小心,這蕭聲有古怪!”
有人本是騰空踏水,正欲渡江,可一聽那蕭聲,原本沸騰宣洩的氣息竟在變調變快間滯緩一頓,仿若心口被射了一箭,心悶氣短,眼前一黑,“噗通”掉進了江裡。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不多時,河面上只似下湯圓般掉了十來個。
有人正自惡戰,氣血賁張,心脈急顫,聽到這蕭聲,臉色竟肉眼可見的漲紅充血,而後眼神一直,仰天噴出一口血霧,直直栽倒,氣絕當場。
蕭聲漸近,風雪中,一艘大船破浪而來。
但見船頭有一人迎風沐雪而立,青袍寂然,披風捲動。
“幽靈公子?好你箇中原叛徒,魔教妖人,該死!”
“殺!”
“弟兄們,速速斬殺此獠!”
……
看清來人相貌,但見數道身影踏浪而至,躍空而起,翻身飛掠間,手中寒芒顫動不休,數道劍光或如靈蛇吐信,或如長虹橫空,劍上光芒大盛,齊指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