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的踢到賓館裡去——沈澤林的三子不受寵,他的兒子自然也用不著跟著費心。
可惜,他們都想錯了。一想到那群人捶胸頓足的樣子,沈天凌嘴角牽起一絲笑,大步走進大堂,卻見一團黑影朝他飛撲過來,像那隻撲向他的小小狐狸。
顧望悠丟開行李箱,抱著他哇哇大哭,抽抽噎噎的說,這是什麼鬼賓館啊,這麼難找還貴得要死,把我的信用卡都刷爆了——沈天凌,我要睡你的房間……不好,你居然說不好?!
顧望悠一擼鼻涕,把眼睛瞪得溜圓,攀在他的肩頭命令道,我可是離家出走來的,不許說不好!
不許說不好。
那就好罷。
沈天凌把準備的說辭原原本本的吞下去。
他本打算把她安置在隔壁房間,莫名其妙的卻被她那雙小鹿般的眼睛擋了回去。
呵,他真是著了她的魔道。
那天晚上,她窩在他懷裡,捧著他的手指研究了半天,小臉快糾結到一塊去,凌凌啊,你去獵狐了?你怕不怕?……不要笑,笑什麼笑,被狐狸咬了也是狂犬病誒,你再笑!你現在笑,以後有你哭的!……我家老爺子回去肯定又要讓我罰站了,你陪我好不好?不好啊,哼,小氣!要不這樣吧,門口上貼張你的照片也行啊,你不知道啊,我能對著它流一天口水呢……有了沈天凌,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罰站也更帶勁兒了……啊,腰不酸腿不疼,是不是很色*情,哈哈哈……
他忍不住賞了她一個暴慄,害得顧望悠抱著頭嗚嗚呼痛。
那晚她也是軟趴趴的躺在他懷裡,細細的髮絲被夜風吹拂到他的臉上,一切仇恨在湛藍的星空下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只是這樣聞著她淡淡的髮香,他就覺得心滿意足。
第 11 章
顧望悠這一覺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歪著頭醒轉來的時候,腦袋是注了水的腦袋,四肢是灌了鉛的四肢,整個人如同被不小心攆死的小蟲,五臟六腑被一一壓到扁,身體的每個關節都叫囂著虛軟無力。
顧望悠擁著被子從床上蹭起來,看著除了略有褶皺但尚算得上楚楚的衣冠,心裡不知不覺就鬆了口氣。
這一覺把顧望悠的生物鐘也睡得混亂不堪,她明明覺得是早晨,從半掩的窗戶往外看去,卻是暮色四垂,彷彿是天幕四角各吊了個金屬鈴鐺,被緩緩放下來的是愈來愈深沉的夜色,泛著金黃的是天邊飄忽旖旎的晚霞,遠處一條白練般的江水上傳來一聲聲汽笛,就像是鈴鐺互相碰撞發出的輕響。
每當傍晚顧望悠總覺得不大好受,她在電視上看過,每當傍晚,妻子做飯,丈夫下班,孩子絞著淡淡的眉毛和多如小山的作業奮力鬥爭,匆忙而溫馨的場面。偏偏每逢傍晚,她只有掐著銀製筷子放在嘴裡咬的份兒,和她共桌的是她的爺爺,也永遠只是她的爺爺。
她說什麼來著?顧望悠狠狠的一拍腦袋,從床上骨碌碌的滾下來,啊,傍晚,傍晚!
宋卿書跟她約的是下午三點吧?
完了!
顧望悠驚呼一聲,撈到一隻鞋卻找不到右腳的那隻,急得像臺消防車似的在房間裡烏拉烏拉亂躥。
大概是她的動靜鬧得太大,沈天凌端著果盤狐疑的走進來,剛想坐下就見顧望悠一臉扭曲的衝過來,嘴裡還大喊著:“別、別、別……”
顧望悠喊到第四個“別”的時候,連寧蒙都覺得不讓她別一下都有點對不起讀者了——顧望悠身體歪了歪,腳腕就真的結結實實的別了一下,好在沈天凌眼疾手快,在她腰間一帶,兩人間的距離逐漸縮短,沈天凌眯縫著豹子般茶綠色的眼睛,耍流氓的意圖非常明顯。
看著他神清氣爽的樣子,左右是沒事兒了。顧望悠不客氣的狠狠掐了他一把,繞過沈天凌寶貝似地拔出了自己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