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豪搖頭。
常笑盯著他,道:“我看你並不像很正經的那種男人。”
安子豪道:“本來就不是。”
常笑道:“你當然不會錯過鸚鵡樓的那種地方。”
安子豪道:“不會。”
常笑道:“到了鸚鵡樓,你竟然會不找血奴?安子豪道:“我不能找她。”
常笑道:“花不起那個價錢?”
安子豪道:“勉強還花得起。”
常笑道:“那為了什麼?”
安子豪嘆了一口氣,反問道:“一定要回答?”
常笑道:“在我的面前只有死人才可以不必回答/安子豪又嘆了一口氣,吶吶地道:“我跟她的母親有來往,實在不好意思去找她。”
“原來是這個原因。”
安子豪點頭。
常笑的目光又回到鳥籠上,道:“方才你說過王風離開這裡之後,就帶著棺材到鸚鵡樓找血奴。”
安於象只怕常笑這一次看不到自己點頭,忙應道:“事實是這樣。”
“鸚鵡樓在哪裡?”
“就在附近。”
常笑再次回頭,目光一掃,吩咐道:“林平、張鐵留在這裡,其他人隨我到鸚鵡樓。”
他的話還未說完,兩個官差的面色已經變了。這兩個官差莫非是常笑吩咐留下來的張鐵、林平?
第七章 嚇煞人
夜已深。
一到了深夜,聲音就多了。
鳥籠的搖曳,秋蟲的鳴叫,本來很微弱的聲音,現在都已聽得很清楚。
天外還有風聲,還有雁聲。
雁聲更嘹亮,更淒涼。
“深怕數秋更,況復秋聲徹夜驚。第一雁聲聽不得,才聽,又是秋蟲第一聲。悽絕夢迴程,冷雨愁花伴小庭。遙想故人千里外,關情,一樣疏窗一樣燈。”
秋聲中的雁聲,幾乎被詩人普遍地應用,黃仲則這首詞正是一個例子,他卻說第一聲聽不得的是雁聲。
只因為一聽到雁聲,愁思很容易就來了。
張鐵、林平現在來的卻不是愁思。
就連這雁聲,在他們聽來也只有恐怖為感覺。
剖開的屍休已用白布蓋好,還有蕭百草,老掌樞,兩個官差的兩具屍體亦已搬到一旁。
淒冷的燈光照耀之下,死人的面龐說不出的可怕。
譚門三霸天的屍體雖在自布的下面,可惜他們都曾看過屍體的解剖,都已留下深到的印象。
只要目光落在白布上,他們就彷彿已看見白布下的死人。
他們的目光卻又不由自己。
因為那邊不時有聲音傳來。
蒼蠅展翅的聲音。
現在只不過初秋,還是蒼蠅的季節。
蒼蠅在夜間出現,總喜歡飛舞在燈火的周圍,何況這燈火之下還有屍休。
譚門三霸天的屍體已開始發臭。
發臭的屍體對蒼蠅來說本就有一種很強烈的誘惑。
血腥味也是。
所以另外的四具屍體之上,也有蒼蠅在盤旋。
這種聲音在他們的感覺,已不只是討厭。
他們已停下說話。
那是驅除恐怖的一種很好的辦法,但也要有說話的心情。
他們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地方。
只是想。
總算他們的膽子還夠大,還支援得住。
膽子不夠大的人,根本就不能追隨常笑出入。
夜更深,窗外冷霧悽迷。
風穿窗吹入,吹入了冷霧。
燈光冷霧中朦朧,活人的臉龐,死人的臉龐,也都在冷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