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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中步入房間,見李聞持仍手握帷幔,一動不動地立在床前,恍然不知有人進屋,不由得搖頭暗歎,清清嗓子,打斷他的思緒。“王爺,陸公子過來了。”

李聞持聞言突地一震,僵硬地轉身,一雙鷹眼直視劉鏡中,射出複雜神色。

“王爺,陸公子從西寧寺過來了。”劉鏡中又輕聲重複了一遍。理智如李聞持,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緊握住帷幔的手陡地發白泛青,好一會兒又漸漸鬆開,皺成一團的幔布垂下床簾,腳步移到屋中方椅坐下。

陸子澹很快出現,面色憔悴,眼眶深陷,原本削瘦的臉頰更有了銳利的線條。進屋後來不及跟李聞持打招呼,一雙眼直直地射到床上。大風很知趣地將他輪椅推到床畔,自己則站得遠遠的,低頭不語。

纖長的手指撫過流雲的眉眼,溫柔地撫平她眉間微皺的摺子,然後是她的發,她的臉頰。原本熟睡的人兒似是感覺到什麼,睫毛扇了扇,秀氣小巧的鼻翼也微微撥出氣,陸子澹心中正喜,尚不及挪開手,那眼兒突然就開了。

一眼瞅到的就是陸子澹擔憂的臉,這才後知後覺到臉頰溫暖的手,面前的清秀男子先是一喜,然後又紅了臉。手卻傻傻地靠在原地,蹭著她漲得發紅的臉蛋,憐惜地理著她本就齊整的頭髮。

有那麼一剎那,兩人眼神交結,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最深處隱藏的情感。

忍住傷口傳來的陣陣劇痛,流雲勉強勾起一絲微笑,閉了閉眼睛,虛弱地說道:“你怎麼來了,自己的病都還沒好轉,小心自個兒又病著了。”

陸子澹見她只是笑笑,並未責怪自己舉止不當的意思,心裡一陣暖流頓時遍及全身,連身子也輕了不少。伸手幫她掖了掖被子,自然而然地握了她的手,微笑著回道:“一路上坐著馬車,也沒受什麼累。而且這兩日身子好了些,出門走走也是好的。”頓了頓,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的眼,感激道:“多虧了你。”

流雲笑笑,朝他身後不遠處的大風瞧了眼,淡淡道:“我整日整日地在外頭,沒盡到責,哪能說是我的功勞。”

陸子澹握緊她的手,臉上是寬厚溫和的笑,卻不說話。流雲心中一亮,苦笑道:“原來你早知我換了藥,也不怕我這庸醫誤人,連問也不問一句。”

陸子澹自幼多病,久病成良醫,又與惠濟大師相知許多年,對他醫術知之甚深。惠濟行醫用藥四平八穩,後來的湯藥則每每出乎意料,流雲端來的第一日他就已猜到了。

聽流雲狀似嗔怪的話語,陸子澹差點脫口而出“縱是毒藥我也甘之如飴。”忽然想起屋裡還有李聞持和大風在場,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只是一雙眼卻透出溫柔信任的光,看得流雲的臉又紅了。

見流雲身體仍弱,陸子澹也不再打擾,像平常流雲照顧他一般掖掖被子,深深看了幾眼才起身。一出門便吩咐大風搬回梅園,還著人將梅園裡流雲的房間整理了出來,李聞持在他身後靜立不語。

待陸子澹與他客氣地告退,他才恍然醒轉一般,嗯嗯啊啊了兩聲,眼中顯出笑意,目送陸子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口。

劉鏡中看著面前許久不動的高大身影暗自嘆了一口氣,緩步走到他身後兩尺處,低聲問道:“自昨兒王爺遇刺,王妃還沒見著您的面,這會兒還在三知堂等著,怕是擔心得不得了,王爺是不是過去看看。”

李聞持霍地轉身,目光如炙,直直地盯著他,眼中微帶怒意。劉鏡中亦靜靜對視,也不低頭,目光中全是希翼與懇切。李聞持腦中漸趨清明,目光也漸漸緩和,深深呼了口氣,轉身停了半晌,似乎下定了決心的語氣,“去三知堂!”

第四十六回

二十六

梅園夜色如水,傾瀉在一園高低參差的梅樹上,照出影影綽綽。初秋的微風有了淡淡的涼意,廊上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