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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亦輕飄飄地隨風打著轉,一縷暗香潛入鼻息,床上沉睡的人兒輕輕翻了個身,薄被掀開了個角兒,露出白皙的手臂。

一隻纖長的手探到床邊,仔細幫她掖好被角,撫撫額頭,確定沒有發燒,這才蹲下身子,默默地望著面前瘦了許多的俏臉。

睡夢中的流雲突然醒來,一睜眼正與面前人對視。斜飛的眉,狹長的眼,不論什麼時候莊翼總是美得讓人嘖嘖稱奇,只是,曾幾何時,少年的眼中褪卻了青澀,餘下的,只有憂傷。

流雲本以為自己會心痛或者激動,就如同那日在街角瞥見他蒼白手指時狂跳的心,但是沒有。她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深鎖的眉眼,彷彿那些背叛和傷害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便消失無蹤。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恨他。

莊翼的手掠過她凌亂的秀髮,將它們捋到耳後,撫過她瘦了一圈的小臉,眼睛漸漸模糊。

“記不記得你曾說過,要去鄉下種梅花。從那個時候我就到處尋找一片世外桃源,等著那一天,我們拋下一切責任和羈絆,無憂無慮地生活,看日出日落,慢慢變成白髮蒼蒼的老頭和老婆婆。可是,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天知道我最不願傷的就是你。”

流雲閉上眼睛,心中一片酸楚。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嚴,你恨我嗎?”不等她回答,莊翼又繼續道:“我知道,你定是怪我的。是我傷了你的心,辜負了你的信任,但是嚴,你知道,這世上往往有太多不能自己把握的事情。就如同你,明明是個明豔女子,本該被人疼,被人愛,卻不得不揹負上家族的重擔。從小就看著你,坐在高高的殿堂上,稚嫩的臉上裝出老成,應對周圍或嘲諷或嫉妒的眼神,那麼艱難地活著,你可知我多心疼。”

“為何我要生在這樣的家族,我的身邊,只有被仇恨和痛苦扭曲了心靈的親人。若不是梅樹下你那一聲問候,我早已墜入魔道,化身修羅,吞噬這世上所有的不甘。不管我多麼不情願,我還是傷到了你,一次又一次,直到,連我也不能呼吸。”

流雲靜靜凝聽著莊翼的呢喃之音,心中疑惑漸漸上升,他眼中的溫情不再像從前那般純粹簡單,他的動作,溫柔中分明帶著情人間的曖昧,可是——忍不住低聲提醒他,“小翼,我們是姐弟啊!”

“我不是你弟弟!”出乎意料的高聲,這麼多年以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大聲地跟她說話。莊翼的拳頭握得緊緊的,俊臉湊到她面前,一字一字地道:“我、不、是、你、弟、弟,從前不是,以後也不是!”

看到流雲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與慌亂,莊翼激動的語氣又緩了下來,柔聲道:“我從來就不是莊家人,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

“你胡說——”忍不住想質問他為何要背叛自己,他不是莊家人,竟然不是莊家人。那麼,他有何立場插手莊家的事。他不是莊家人,那麼柔姨果然用了手段,父親的死,難道也跟她有關?

看出她心中所想,莊翼索性也不瞞她,柔聲解釋道:“自我懂事起,母親就跟我說,我並非莊家後人。這點莊主也知道,我母親雖是青樓出身,但我生父與莊主有舊,父親意外身亡,託付莊主照顧我們母子,所以她才以妾室接進莊府待產。莊主一直對母親已禮相待,從未逾越。只可惜好人不長命,莊主壯年暴病而亡,只餘下一門孤兒寡婦。”

流雲聽得他的話閉了閉眼睛,並不答話,顯是心中另有所想。當日他決絕背叛所造成的傷害,現在想想仍不能釋懷。既然有恩於你,為何還恩將仇報,為何要拋棄這些年兩小無猜的感情,在所謂的萬貫家業面前,一切都蒼白無力了嗎?

“蔡叔是我父親屬下,父親死後幾年,他找到了莊府,明為管家,私下卻教導我武功。當日你在冷香園受傷,就是他所為。”

“我父親和祖上都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