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青籬來來回回打量了一番,才道:“蘇妹妹不記得我也不奇怪。若不是你方才自稱,我也認不出你來呢。”說著頓了頓捂嘴笑道:“四月初八詹王妃的賞花宴上蘇妹妹力撥頭籌,我自然記得你的名字。只是蘇妹妹不過月餘沒見,倒似是變了一番模樣呢。”
原來如此啊。青籬明瞭的點點頭:“這位姐姐過譽,青籬不敢當。還未請教這位姐姐貴姓?”
那少女笑道:“我姓陳,單名一個薇字,薔薇的薇。”
青籬含笑恭維道:“薔薇花開百花羞!姐姐好名字。”
陳薇羞澀一笑:“怪道那日張小姐要拜了嶽公子為師。蘇妹妹的這般錦口繡心,想來頗得嶽公子的真傳……”
方才那一句是本小姐臨時起意,胡謅的,跟那假面狐狸仙兒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這人誰了,正是那日賞花宴上坐在她左側的粉衣少女,岳家那假面狐狸仙兒的鐵桿粉絲。
想到這裡,青籬沒了應酬的興致,正欲結束對話,卻聽那陳薇道:“聽說王小姐和張小姐都進了你們蘇府的學堂,不知蘇妹妹可否給姐姐說個情……”說到此處已羞得滿臉通紅。
呃?!張家姐姐,王家姐姐,還有陳家姐姐,本小姐真真佩服你們!天天《女訓》《女戒》的看著,還能養出如此剽悍的個性來。與你們比起來,本小姐自愧不如……
青籬將作一副驚訝的模樣道:“陳家姐姐說的可是真的?青籬二十來日前就來宏遠寺為家中未出世的小弟弟祈福,對家中的事一無所知呢。”頓了頓又道:“再說,先生收弟子,我這個做學生的能說上什麼話?莫到時候情沒說上,反招先生一頓訓斥,那日先生訓斥人的模樣姐姐也瞧見了吧?真真是嚇人呢……”
陳薇見青籬如此說,臉上不由浮現失望之色。青籬見她怔忡在那裡,連忙悄悄閃人。
因存著躲人的心思,青籬硬是把自己生生的在房中窩了一天,一直抄到頭暈眼花,這才出了房門透氣。
習慣性的步入後院,卻見她慣常做的涼亭裡已經坐著三四個人,這才醒過神來:這裡已經不是自己的獨居客院了。
想要回避卻也來不及了,陳薇一雙嫩白的小手正衝著她不停的招喚著,見她不動,起身下了涼亭,就要跑過來。青籬無奈只得緩步上了涼亭,一邊走,一邊心中誹謗:不就一假面狐狸仙兒麼?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大的勁頭呢?
亭中另外三人,一位年約十八九歲,梳著婦人髻,絳紅長衫,天青色長裙,長得溫溫婉婉的,眉間帶著淡淡的憂色。另一位是與王夫人年紀不相上下的婦人,一身藍色衣衫,眉眼間看得出來,也是個溫婉之人,另外一位老婦人,很是富態,面容白淨,慈眉善目的模樣。
青籬連忙行禮問好。那位老夫人一把拉過她的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將青籬打量了半天,那眼光讓青籬怎麼看怎麼覺得象是在挑蘿蔔白菜。這才笑道:“蘇府真是會養女兒,單看這模樣,這氣度,真真把京中的一干官家小姐都比了下去。聽薇兒說你是個極有才的,這更是難得呢。來,快坐下罷。”說著把她拉到身旁的坐位上。
陳夫人在一旁笑著接話道:“老太太說的極是,那日媳婦兒親眼見著蘇二小姐的詩文連王妃小五爺都誇讚呢。”
青籬連忙笑道:“老太太,太太過譽了。那日宴後,小王爺還說青籬的詩比不得王姐姐的好呢。”
陳薇在一旁笑著道:“蘇妹妹慣會謙虛的。那日嶽公子也說你的詩文他也比不上呢。”
青籬實在不想糾纏在這件事情上,那詩又不是她的原創,不過是拿來主義罷了。
只得道:“老太太,太太切莫再拿青籬打趣兒了。青籬哪裡比得上貴府裡的陳姐姐半分……”
陳老太太聞言又拿眼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