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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回憶以前的生活,真是丫鬟做嫁衣,有份做沒份穿。這回雖然落入紅塵,可揚眉吐氣的活幾天像人過的日子。

還有那年,我看到老爺洗澡的那一刻,怦然心慌。在那時的以前,暗戀的土壤早已萌發了一粒叫“愛”的種子。多年後,默默、默默地開放著一種叫無私、幸福的花。

許多的愛恨在記憶中交織,往事隱隱有著黃連夾著蜂蜜的味道。

蟬媽得了布匹和銀子,歡天喜地地來到冰姬坊。我知道她這種看到錢、找不到眼睛的人,肯定又來誇我。她的一張嘴,白豆腐能說出血。

她尖嘴猴腮的樣子,與美字一點緣分也沒有。可聽淳妤說,人家年輕的時候可是豔名遠揚的美人。現在已經老了,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再者,男人和女人在審美上就是有區別的,如果讓我下輩子做了男人,蟬媽這種女人專管給我洗褲衩,我也得攆她一邊去。臉面好歹不說,人品太差。假如腦袋上再安上兩隻耳朵,活脫脫一隻白毛老鼠精!

蟬媽進來,恭恭敬敬地為我倒了一盞茶,然後送到我手中,樂顛顛地說:

“我聽說大姑娘不小心割破了手,快讓我看看。可心疼死我了。”

她說著拉過我已經包紮好的手,假意細細端詳起來,眼裡也瀠出了淚水。

她可真是白糖嘴、砒霜心,緊要關頭把死蛤蟆說成活的,又能把活蛤蟆說成死的。老天爺讓她做了嬋娟閣的老鴇,真是“好鋼”用在刀刃上了。

蟬媽又問淳妤:

“是不是南街的金郎中來給看的傷口?別用北街的白郎中,白郎中只會瞎開方子騙人的錢,聽說還醫死過人呢!”

淳妤說:

“是姑娘自己包的。”

蟬媽誇張地把手指一拍腦門說:

“吆——瞧我這腦子,怎麼就忘了姑娘可也是神醫呀!那你也得讓金郎中來看看,千萬不要給我省銀子,我可是把錢財看得如糞土一樣讓人噁心。”

這種女人把一個銅錢看得比銅鑼還要大,這種假把假戲的話,說出來讓人聽了作嘔。假話不能頂飯吃,假芝麻榨不出一點油,都是空的。

我知道我的處境。有用時蟬媽能把我誇成一朵花,明日沒用了,比淳妤現在的下場還要悲慘。白酒紅人面,黃金黑人心。她這種有錢人的心腸我可瞭如指掌。我要抓住所有用得上的機會,刀刀見血地實現自己的夢,決不能讓她的花言巧語所迷惑,把老狼當成親人。最後落個雞飛蛋打,到時後悔莫及。

但在她的地盤上,我就是她的搖錢樹,搖錢費勁時,說砍就砍了。蟬媽讓我生則生,讓我死則死,那心眼子狠著呢!手段也毒辣,半斤蕎麥皮,也能榨四兩油。伴著她猶如伴著一隻老虎,時時刻刻都要當心。

我伸出傷手,去接茶杯,蟬媽說:

“別動了,我的大姑娘。你只要說一句,水飯我來喂。”

我讓淳妤把杯接了過去,笑著對蟬媽說:

“媽媽今後可不要叫我大姑娘了,讓別的姐姐聽見了會怎樣對我?眾怒不可犯,媽媽謹慎些倒是好的。”

蟬媽也明白拜菩薩走錯了廟門,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馬上改了口說:

“也是的,也是的。咱們這些丫頭姑娘們,一半狗臉、一半人臉,脾氣大著呢,謹慎些是好。我見你的手包好了,一高興就腦袋混了。”

她的身後跟著嶽媽子。她向嶽媽子說:

“拿來的兩塊大洋留下,給淳姐兒。這次的功勞或多或少可有她的一半。以後好好幹,油水多著呢。”

淳妤收下銀子,跪下磕頭謝恩。

我心想:這頭磕得有些張冠李戴,本該給我磕才對。假如我今日不回來,蟬媽說不定賞你兩個大耳擂子。

蟬媽命嶽婆子扶起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