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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妤,喜笑顏開地說:

“淳妤,你來嬋娟閣有幾年了,這回可終算立了大功勞了。今後可不能讓姑娘隨便出去了,只等今年正月十五將先生*掛燈了。人家可是給了三萬兩呀。三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可是能蓋咱兩個這麼大的嬋娟閣了。”

我自傲地冷笑一聲說:

“三萬兩算什麼,如果我繼續和野原一郎交往下去,我能把日軍指揮部掏個傾家蕩產。”

蟬媽嘖嘖嘴說:

“小日本的錢可不好掙,他們那種人說翻臉就翻臉,根本就是一群滅了人性的牲口,前幾天聽說把萬花樓的紅頭牌——桂花,給一槍斃了,真嚇死人了。”

淳妤嚇得臉都白了,說:

“那小日本就算沒法治了是不是?你們快得想辦法呀!”

蟬媽瞅了淳妤一眼回答:

“能有什麼辦法,只有盼望土八路早點來,收拾了他們。這生意就好做了。”

我也心事重重地嘆了口氣,說:

“如果土八路來了,也並非好事,我們的嬋娟閣可能要關門了。”

蟬媽臉上的肌肉輕輕抽動了一下,輕蔑地說:

“憑他是什麼朝代,總是有逛窯子、總是有花妓錢的,誰見了仙桃不想咬一口?聽說國民黨也不禁這種事呢。就是光緒帝雖然佳麗成群,可最終還是逛窯子得花柳病死的呢!”

這個女人對別的事情沒有經驗,可對妓院這一行千百年來的歷史、典故瞭解得一清二楚。那座城市的那個妓院發生的大小瑣事,她連時間、天氣、人物都能敘述完整,真可謂孔夫子的門徒:幹一行愛一行,很專一。

野原一郎又請了我幾次,我回絕了。原因有兩個:

一來蟬媽不讓我去,用她的話就是怕我去了受罪。說實在的,我早就知道她這種口是心非的女人,說的全是假話。她是怕我萬一失了貞,在桂老闆那兒不好交代,她把桂老闆的銀子早當成印子錢放出去了,桂老闆可是個財大氣粗難纏的主兒。

二來,我也不想去。我想吊他一下胃口,給他一種“半明不滅雲中日,似有如無鏡裡花”的感覺。他好歹也是個男人,男人這種高階動物特別奇怪,從不輕易珍惜放到嘴邊的食物,而是喜歡你掙我奪,拼命砸腦袋搶來的。那樣,他們才會細細品嚐,慢慢咀嚼。

如果到了我能左右野原一朗的行動時候,我不但要殺死野原一郎,更重要的是連他的指揮部也要讓根生老爺一鍋端了,搬倒棗樹要棗吃的日子看來有望。

根生老爺走了,一走就乾乾淨淨�沒有一點音信。我不知道他那天逃到了哪裡,是否安康,我夜夜睡不著,想他。

假如沒有他自投羅網地撞入,我們便會在人海茫茫中擦肩而過;假如沒有我梅子般酸澀的淚水,我也不會走進這擰也擰不幹的雨季。

原以為這輩子沒有一點希望了,他的出現使我枯竭的情感絕處逢生。我們吻了,感覺很好,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還得了嗎?女人怕的就是這些,經不住的也就是這些。我整個人快瘋了。真如古詞中所說的:一寸相思一寸灰。

我更驚奇地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酒了。我所以迷戀酒,不僅僅是因為酒味兒醇香,更是因為酒能使我忘記我所經受的一切恥辱與相思的痛苦。酒能使我的精神完全放鬆,酒能排洩我內心的憂愁,當我喝酒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還有獨立的人格。

我發現自己變成一個酒鬼了,當酒鬼的感覺真好,一醉解千愁的美妙意境,是別人永遠也無法領略到的。我遠離鴉片,當看到嬋娟閣的*吞煙吐霧地抽鴉片時,我感到很丟人,她們自己把*最後的羞恥心也扼殺了。

紫媚經常來我的冰姬坊,她來冰姬坊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專一找茬兒。她經常過來給我們講故事,把自己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