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吳綸忙起身接著,“這茶也有些冷了,我去換熱的來。”轉身出去了。
吳仁有些訕訕然,就這樣瞧著我,一眼,又是一眼。
彷彿過了好久,我才回過神來,歉然地向吳仁笑笑,“真是對不住,我想起了些事情,倒冷落了你妹妹了。”
吳仁書生氣地一笑,眼中盡是安慰之色,“我未能盡地主之誼,是我的過錯。”
“出來久了,我覺得頭痛,就此告辭。叨擾了您和吳綸妹妹,改天再來謝過。”我起身告辭。
吳仁也不多留,一臉的溫暖,“有機會只管來坐,如有用得上吳某之處儘管吩咐。恭送二位。”
沒有客套和虛禮,我與春兒離開了“醉仙摟”,我的心中塞了些感動、感慨、無奈、悲傷,午後的太陽雖暖,我的心卻愈來愈冷,讓我不由自主加快了回府的腳步。想到回府,我又忍不住自嘲,那是我的家嗎?可是我除了那裡,還有別的地方可去嗎?
進了府,下人見我依然是畢恭畢敬,行禮如常,可是,總覺得空氣中有一些與往常不一樣的味道,我的頭已經大了,心中盡是傷痛,沒有力氣再去探究,只想倒在床上,獨自舔我的傷口。
進了寢院,愈發覺得怪異,幾個奴婢見了我都哆嗦著行禮,春兒忍不住問:“立秋、惠珠她們幾個呢?”那幾個奴婢卻嚅諾著說不出話來。
腳步不停地進了廳堂,卻見多爾袞正襟危坐著,一臉的怒氣,見了我眉毛上挑,“你去了哪裡?幹什麼了?”
他的手邊,正放著豪格送我的那把短刀。
我一時呆住,多爾袞從來沒有這樣兇巴巴地對過我,從最初見面的冷漠,到後來的熟悉、探究,我和他之間似乎有許多層隔膜,但也算得上相敬如賓,見了他發怒的情形,我的心本已沉浸在一片酸澀的苦水中,競然反應不過來,說不出話。
身後的春兒已經顫微微地跪下,嘴裡說著懇求的話,我只覺得腦子一陣陣地發矇,也聽不清楚,只見到多爾袞嘴唇大張,憤怒地吐出些言語,我依然是渾渾噩噩聽不清楚,他直奔過來,一腳將春兒踹得好遠,躺在地上沒有動靜,我早已將她當作自己最親近的姐妹,心中大急,踉蹌著便衝過去拼命攔多爾袞,身旁似乎有人死死拉住我,依稀是古碩吧,混亂中多爾袞抄起短刀,也沒有拉開刀鞘,直向我重重地拋過來,打在我的頭側,我眼前一黑,離開了混亂迷糊的境地,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在床上,頭側有一個腫塊,已經上了藥,頭痛欲裂,睜開眼睛都很是困難,有奴婢過來喂水,也看不清楚是誰,灌入喉嚨覺得嗓子腫痛,想掙扎著說話,聲音嘶啞,幾乎吐不出字來,只好又昏昏沉沉地躺下,似乎是睡著,又似乎還有些意識飄蕩在半空中,依稀好象有人在我身邊低低地哭泣,又依稀有人在我身旁深深地嘆息,有一雙乾瘦有力的大手在我額上撫過,即使在意識最不清醒的時刻,我依然記住了那雙瘦而粗糙的大手。
總是有人給我灌好苦的藥,也總是喝不下去被我吐了出來,似乎還是那雙瘦而粗糙的大手,餵了我帶一些甜味的藥,勉強能喝下去了,喝完了嘴裡還被塞進一口蜂蜜,遮掩了苦澀,讓我在甜蜜的感覺中又昏昏睡去。
後來才知道我這一睡就是七八天,再次醒來時覺得身子發飄,思維卻已清醒,頭側的傷已經全好,不再疼痛,覺得自己好象死後重生一般,也不說話,只把這些日來前前後後的事情在心中反覆過濾。
有奴婢過來服侍,卻不是日常服侍我的幾個,春兒已經被多爾袞踢倒,還不知下落如何,可是立秋、惠珠和小芳也不見蹤影。
一會兒有人挑簾進來,香風撲面,一看是李氏,臉龐還如同以往一般素淨,衣裳卻鮮豔了許多,見了我依然是低眉順眼地請安,又細心地過來為我掖被扶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