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病後頭腦格外清醒,我卻瞥見她眼底的一絲閃爍
李氏輕緩地寒暄,我只不說話,她見我醒來也不吵不鬧,也不追問,也沉默著略坐了一會兒,起身離去。我又靠在枕上思索了片刻,眼下要緊的是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惹得多爾袞大怒,我的貼身丫頭都不見了,明顯是多爾袞的吩咐,春兒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事情到底糟糕到什麼程度,是多爾袞發現我不是小玉兒?
我看著那個丫頭,她發覺了我的注視,垂著頭一動不敢動,我知道想從一個丫頭嘴裡套出話來著實不易,況且她也未必瞭解什麼情況,可是這個諾大的睿王府,我能找誰問清楚呢?
“去把古碩給我叫來。”我冷冷地吩咐一句,再也不看她。
似乎是愣了一下,丫頭行禮出去了,時候不大,古碩果然來了,看來我所想不錯,李氏一定是得了多爾袞的指派,自然是不能問話了,其他女人也難免靠不住,雖然不知我這個福晉犯了多大的事,要見管家還是能行得通的,只是看古碩能不能明白我的心思了。
古碩請安完畢,我深深地看他兩眼,先不追問,輕輕向他說:“我記得發病那日,和王爺起了衝突,是你死死攔住我、護住我的?”
古碩又是躬身施禮,“奴才不敢當,只是盡本分。”
“你為人古道熱腸,我心裡是很感激的,只是,如今這情形,只怕連回報你的機會都沒有了。”我黛眉輕斂,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也沒有埋怨,只是嘆息。
“奴才哪堪福晉高看,您不必多慮,王爺對於那天失手也是很後悔的,您病得厲害,喂不進去藥,王爺在您屋裡呆了幾天都沒有出屋呢。”
我輕哼一聲,難道昏昏沉沉中那雙讓我覺得好舒服的大手是多爾袞麼?也不接他的話,仍舊按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我命運多戾,自打入府以來讓你們也操了不少心,去年生了一場大病,和你們都生分了,現在又弄成這個樣子,想來不知我前世造了什麼孽,想平平穩穩地過這一輩子是不可能了。若是我以往不明白事理,有做的不對之處,你也多包涵我就是,以後這個睿王府還得靠你撐著呢。”
慌的古碩忙跪倒,“福晉,您說的是哪裡話,奴才愧不敢當,您主持府中之事,我們奴才下人們都是十分佩服的,您凡事想開些,不過是生了點氣,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唉,奴才嘴笨,又是下人,也不知如何勸慰福晉才好。”古碩急得額頭冒汗。
我輕揚眉毛,“我知道你的好心,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病糊塗了呢,總搞不清這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用了清澈的眼神看他,“你若是知道,無妨便告訴我,若是有不便之處,不說也罷,我也不會埋怨你,畢竟你是這府中真心待我的人,你的好處我心裡都記著呢。”
古碩拍了胸脯道:“福晉有話只管問我,只是奴才所知有限。”
“唉,我也不知道問你什麼好呢。”我欲擒故縱,“你是從小就服侍王爺的,多爾袞此次究竟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又或者是我做錯了什麼,我怎麼就不明白呢?”
古碩露出尷尬之色,猶豫著回答:“按理說主子的事奴才不該過問,聽了也只當作沒聽見…”
“我可曾把你當作奴才過嗎?”我追問他,好在自己一向待下人極好,不僅是和顏悅色,犯了錯也極少處置,平日裡對古碩也極為尊重,關鍵時刻才想起他來,看來他應該能對我說些什麼。
“福晉對奴才的好,奴才感激涕零,無以為報,”古碩又是一揖,“初四那日,王爺從宮裡回來,恰巧您出去了。”
“哎,今天是初幾了?”
“回福晉,今天是十二了。”
“哦,”看來我昏睡了整整八天,“你坐下說吧,我有不少事要問你,只怕時候長些。”
古碩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