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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是樹木也被吹的有些東倒西歪,但地面上卻未有多少積水,至多在道路兩邊一些坑窪處散步了些。而沿路過來時那些個稻田雖然全數被水泡著,甚至根都可能被泡爛了,可總比南京城外洪水滔天的好。至少這些雖然會產量大減,但多少還能有些指望,可南京城外的田地除了無邊無際的水外可是已經看不著了。

譚縱出發前曾特意去城北走了一圈,只見著那些洪水被一連串矮矮的山崗攔在了城外大約一里處,有些僥倖逃生的牛羊豬馬甚至就在那山崗上停了下來,圍著那洪水不停地轉圈嘶鳴。

好在王仁的賑災十策已然開始執行,大量的人手撒了下去,便是許多百姓都被動員了起來,沿著水線開始搜尋倖存者,一些人則是抬著那些個小舟開始往水域裡搜尋。至譚縱離開時,據說已然尋著了不少倖存者,便是工部的一個隨員都在一處村子的屋頂上尋著了。

至此,潰堤時失蹤的七人裡,已經尋著了五人,只剩下最後的兩人尚沒有訊息。

根據譚縱的意見,一行人也未打算驚擾當地縣衙,直接讓兩個南京的巡捕打著宋濂的招牌進了城。雖說譚縱的樣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倒似個書生,可那些個侍衛卻是一副十足的公人氣派,便是守城門的那些個兵卒與巡捕也挑不出半分刺來。

入了城,由那兩位巡捕領著在城裡頭找了家客棧安頓好,譚縱藉著離午飯尚有些時間,便打算在城裡走走。

適才他進城時便發覺了,這常州果然是交通要道,來往的商旅比之南京甚至還要多些,竟是各地方言都聽的到,當真是雜亂的很。不過,最讓他在意的,卻是那些剛從蘇州過來的旅人。

譚縱很快就尋著了一個,操著一口地道的蘇州口音,長得膀大腰圓的,腰裡彆著把厚背刀,看起來倒是個練家子。譚縱見他到處閒逛,走到酒鋪子門口就喜歡停下來吸氣便知道這傢伙是個好酒的,因此搭了幾句訕,說了幾句久仰大名,又吹捧了這叫黃彪的鏢師幾句武功了得,最後再勸了幾杯貓尿下去後,這傢伙便開始與譚縱稱兄道弟有問必答起來。

“蘇州?這會兒誰還敢在蘇州待著,都往外頭跑呢。”黃彪打了個酒嗝,噴出一口酒氣,這才一臉舒暢的拿筷子夾了兩塊滷豬舌塞進了嘴巴里:“我家鏢頭這次便是接了城裡韓員外的委託,領著我們一群鏢師護著他們一家去南京避難的。不過,便是接不著單子,咱們也不敢再在城裡頭待著了。”

說著,黃彪忽然湊過頭到譚縱耳邊輕聲道:“嘿嘿,你是沒去太湖邊瞧那水,風不吹就浪打浪,風一吹那浪直接就撲到你身上來,任你輕功再好也沒用,鋪天蓋地的根本沒地方躲,據說連十二連環塢裡的那群娘們都不敢在太湖裡頭待著了。不過這話你可不許朝外頭說,那勞什子閔知府可是下了嚴令,不許人去太湖邊了,哥哥我可是趁夜偷偷摸過去的。”

譚縱自然是露出一副心領神會模樣,隨意又勸了幾杯酒,卻是裝作不經意模樣道:“哎,我還指望著到常州蘇州這邊來販點糧食回南京去呢,看這樣子,怕是沒指望了。”

“糧食?”黃彪這時候已然喝的有些醉眼朦朧,聞言卻是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將那桌上的碗碟都震飛起來,那筷筒裡的竹筷更是散了一地:“前日我從蘇州出發時,親眼見著那些蘇州的讀書人聯名要求府衙開倉放糧救災,還被那狗*娘養的一陣亂棍打出了府衙。嘿嘿,其實這事也管不得那閩知府,那狗*娘養的傢伙早把糧倉裡的糧食拿出去賣了,他這會兒又哪拿的出什麼糧食,整個蘇州也就這些個只會死讀書的童生還被蒙在骨子裡。”

譚縱聞言一驚,這才知道監察府傳來的訊息說蘇州府民情不穩果有其事——便是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