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冷淡,將我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所過之處,卻灑下密密的火種。
即使不是第一次,即使我明明極想調戲這個人,被他這樣看著,居然也覺羞澀難當。
雙腿繃直並緊。直到他的唇印在之前目光檢視過的每一寸領土。
謝清流不再說話,開始專注地用身體侵佔我殘存的意志。
那些疑惑傷懷,伴著杏花酒和他身上的細汗,在來回廝磨裡,消成齏粉,化為薄霧,淺淺縈繞周圍。最後,只剩下極盡歡愉的吟楚。
我攀住他遒勁削麗的肩膀,趾尖因極度興奮而蜷曲,每一次淺淺的抽離,都讓人覺得空虛不已。
然而下一刻的充實,又讓人歡喜滿溢。身體彷彿在歌唱,又彷彿在冷笑。
毫不憐惜的動作,毫不掩飾的情緒,反成就了最縱情的極樂。
這是我遇見謝清流以來,他最生氣的一刻。
卻也是我遇見他以來,最貼近他的一刻。
**交錯,春風數度。當一切終於平息時,窗外已是東方露白。
眼前人的臉被汗水浸潤了,卻絲毫不顯狼狽,溼潤的墨髮黏在晶瑩面龐,精緻的下巴,傾訴別樣妖旖姿彩。他與我額頭相抵,身子尚自微微起伏,熱息吞吐在耳際。
“何其軒,除了看護你的家人,可還有什麼吩咐?”語聲譏誚,又帶著滿足後的些些嘶啞疲憊。
我手指捏住他一邊纖巧耳垂。“有,看護好我的家人。”
他哼了一聲。“我不傻,你不必重複。”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你真不傻麼,不傻怎麼不知道我只是想你照顧好自己。”
他頓了頓,雙目緩緩抬起,灩灩如泉,隱含期待。“你什麼意思?”
“傻子,”我輕笑著,在他額際啄了一口,“你不也是我的家人麼?”
話音剛落,就有熱吻堵在唇上,溫柔輾轉。我閉上眼,滿目紫藤花開。
——————————————天很正經地亮了以後—————————————————
攤開一張粉色綾宣,我將筆蘸飽了墨,刷刷寫了幾行字。
琉璃在一邊看著,眉頭輕蹙。“公子,你這寫的什麼?我怎麼看不懂?”
“你不需要懂,該懂的人自然會懂。”放下筆,拿起絹紙吹了兩口,甩甩,待墨幹了,與先前寫的那些一併交予琉璃。“去吧,照我囑咐貼起來。”
說完甩甩有些酸的胳膊,畫了幾個圈。寫了一上午,再繼續就要抽筋了。轉過身卻見琉璃仍抱著那捲花花綠綠的紙,悶聲不響地立在門口,半日不曾動彈。奇道:“怎麼傻在這裡,還不快去?”
她嗯一聲,話里居然帶著哭音。“公子真的不用琉璃送麼?”
我失笑。“傻丫頭,公子又不是不回來了。”走過去摸摸她腦袋,“哭什麼?還不快走,想偷懶麼?”
“誰偷懶!”她憤憤說著,轉身就跑。“我可沒哭!”
我看著她背影,呆了片刻,直到何求叫我:“公子,車馬都備好了,大人姑爺他們,也都在門口等著送你上路了。”
我白她一眼。這人說話真不討喜,什麼叫送我上路?
一面回說知道了,整整衣裳邁步。
行到門口,除了謝清流——這人多半在補覺,果然一家子都在。我只衝何太華鞠個躬,就徑直走到套好鞍子的馬前。小四默默遞過韁繩,往馬車處看去,果見明月心換了普通男子裝束,立在一旁。
我接過繩子,笑著衝其他人等一一點頭。目光掃過江晉久,稍微頓一下,又刻意忽略那對漆黑明亮的眸子,偏過了腦袋。
“別送了,都回吧。”我轉過身,率眾前行。
其實我對送別這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