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這個秘密,對那兩個的冷眼旁觀裡,就多了一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驕傲。
你們混去吧,到最後,世界上跟你最親近的人,還是我。
慢慢的,他也會衝那兩人笑笑,也終於會彼此交談幾句。
再過一陣,他想,我也能像明月一樣,想抱的時候就抱抱他,拍他的肩膀,跟他擠在一張床上睡覺。
然好景不長,那一年年中的時候,師傅把師兄遣走了。
說是派去鳳起一個大官家裡,當小廝偷情報。
他一早知道師傅是要做大事的人,也知道自己三個將是他最得力的幫手。
只是沒想到會跟他分開得那麼快。
他不像明月,只會大哭大鬧,毫不掩飾那直白可笑的思念。然而每一個夜晚,尤其是下雨的日子,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遍又一遍地,懷念那對纖細卻有力的少年的胳膊。
這種習慣,一直延續到某個晚上,他靠著同樣的思念,噴射出蓬勃的少年第一次懵懂的**。
夜涼如水,看著被褥上白色的粘液,他呆了很久,從來沒有那麼強烈地想念那個人。
江上秋終於忍不住,躲開師傅的行程,不動聲色地安排了極好的機會,偷跑去那戶人家看他。
一次,兩次,不知道多少次。
他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師兄。
那人長高了,換了一張假臉,比他自己的還要平常,而且,居然還交了新朋友。
江上秋很不明白,他那樣的身份和脾氣,怎麼可以在這個地方交到朋友。
那是個小他幾歲的女孩子,雖然打扮總不齊整,但看服飾就知道是府裡的小姐。
只是那人完全沒有一個貴家千金該有的樣子,整天爬高躥低的胡鬧,人長得不好看,臉皮卻是極厚,每日糾纏著師兄不放。
雖然師兄表現冷淡,但是江上秋一看就知道,他並不討厭這女孩。
等到他開始教她爬樹,兩個從樹上跌下來,他抱著她,互相對著哈哈大笑的時候,江上秋的心,仿似浸入了冰水。
原來他也是會笑的麼?原來還有人,比明月更危險。
師兄,為什麼你每一個第一次,都不是對我,而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你。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一次,他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去稟告師傅。很多年,都只是在邊上默默地看著,牢牢記住了她的名字和樣子。師兄,就讓她多陪你幾年,我喜歡看你笑,雖然每次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我都難受得想死。
直到年歲漸長,而師傅的計劃慢慢浮出水面,他才找了明月說:“師兄喜歡上了那府裡的公子,她也知道了師兄的身份。”
他太清楚明月對這人的感情,太清楚明月的脾氣,更知道他兩人的實力懸殊。只要這句話出口,於公於私,那個叫何其軒的女子,就等於是個死人。
所以及後當他得知何其軒劫後餘生,而鳳起去齊來送親的大使居然是她,而師兄為了她,竟敢罔顧師傅的命令時,著實吃驚不小。
明月憤憤地說,師兄為這妖女惑住了心神,怎麼可以叫他去給這人送海底撈月的解藥。
海底撈月是他的獨門暗器,中者幾乎無救。
真是豬油蒙了心!這女人有什麼好!風流成性,冷漠無情。長得又醜!
江上秋聽他破口大罵,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大奇。
對他們三個而言,師令大如天。自己不說了,即便是桀驁的明月,也從不敢違抗師命,何況一貫最聽話的師兄。
當日明月在相府花園一掌劈死何其軒,師兄其實知道。雖然傷心難過,也沒做什麼。要說他對這女人如何情根深種,乃至傷心欲絕失了理智,那是絕對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