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自己看得清楚。何其軒對師兄有意久矣,卻因他持續的冷淡,傷心絕望,乃至整日流連風月,在京城留下如許薄悻之名。即便如此,不見師兄有半點動心。斷不可能短短半年的時間,只因她死而復生,師兄就完全改了心思脾氣?
他按耐下心頭情緒,對明月說,你不願意去,我去吧。
帶著東海白石,趕上送親隊伍,找到何其軒所在的馬車。江上秋只是做夢也不曾想到,會看到那般旖旎風景。
何其軒與一個年輕男子,正在車廂裡顛鸞倒鳳。
是的,何其軒是個風流公子,沾花惹草無數,然她一心痴戀的師兄,如今既陪在身邊,甚至已對她表明了情意,當此時節,她怎麼會有如此舉動?江上秋愕然之下,怒不可遏。
那麼冷淡的傻小子,居然為你違逆了可怕的老頭子,你倒好,竟在這時候這地方風流快活!
他冷笑一聲,扔了石頭就跑。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出手殺了那女人。
跑了幾步,人終於冷靜下來,不由疑竇橫生。這個人,真的是何其軒麼?
直到這一天齊來的木樨花會上,他一眼看見場上立著的那兩個年輕公子。
其中一個清瘦窈窕,神色散漫,手裡摺扇心不在焉地搖著,居然是何其軒。
她一見自己,就瞪大了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眼裡光芒閃爍,驚喜無限。
小四,她顫聲道,你為什麼不認我?
江上秋瞬間瞭然,心裡嘿嘿冷笑,何其軒,這是你送上門來,怨不得我。
你連心上人都能認錯,又有什麼資格喜歡他?
將這人摁在桂花樹下那一刻,他以為那些吻,那些親撫帶來的**快意,不過是源自報復的爽美。彼時江上秋還不能瞭解,這一回將錯就錯的人,並不只何其軒一個。
他更不曾料到,一時遊戲而作的情話,到最後,竟成為此生最大的夙願。
若得共賞江山水,何其軒暢。
只是當江上秋明白這一點的時候,終究已求之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大家期待的是狗血,可是強迫症患者一寫就成了犯罪心理學。我錯了,下一章一定是歡樂的麻將生活。
番外【二】
高臥南齋,銀盤初吐。
清輝澹澹,灩灩在戶。
又一年中秋好時節。
小院裡早擺著數張小几,細脖銀壺裡是戚流光贈的桂花美酒,五彩釉盤裡是姬少陌差人定製的京城蘭桂坊的玲瓏月餅,大口水晶樽裡一粒粒青得碧透,紫得晶瑩的,是今晨才送到,來自永寶國君沉香的西域名品葡萄玫瑰香。
此外還有各色鮮果小點若干。
公子我一襲便衣,斜躺在院子中間那張小榻上,身下墊的是黃黑相間的豹皮。
身邊數個美人環伺。
最左邊的,芙蓉清流畔,長眸釅如波,蔥白玉指三兩下剝去葡萄外皮,送到我嘴邊嚥下。
瓊漿滿嘴,唇齒留芳。
我衝他溫柔笑笑:“清流,別顧著給我剝,你自己也吃。”
他聞言“嗯”一聲,回手就將多餘的汁液自己舔了,那丁香小舌靈動若斯,看得人魂也要出竅。
“公子放鬆些。”擱在我肩上的手停了下來,這一位站在我身後的,素衣青衫,面容平淡,然眼仁烏黑,好似誘人陷落的深井。
他輕捶慢揉,修長手指在我頸間頭皮遊走,時而流連背脊,帶來陣陣酥麻酸脹,讓人慾罷不能。我一面忍不住難耐舒服的呻吟,一面假惺惺地握住他一個手道:“小四,摁了半日了,你也歇會兒,吃點酒和葡萄。”
“不累。”他搖搖頭,手移到我左肩某處,唇邊是極淺又極溫柔的笑,“公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