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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然退下,還叫人抬了那個已經趴倒的吳某人。

我們英明神武的吳將軍,有個丟人的小秘密——完全不勝酒力。只要酒一沾唇,就立時昏迷。本來這秘密只有吳珊珊和他老婆兩個知道,奈何吳珊珊遇人不淑,姬少陌又交友不慎,何其軒同志也知道了。經過前面數月的經營,她知道今天這樣的場合,自己敬給這人的酒,她不會不喝。

等吳月再度悠悠醒轉的時候,看到的是與其同榻的何其軒。

當時何其軒烏髮垂肩,雙眸似水,面上神色冷然。吳月眼睜睜看著這人僅著中衣自她身邊下了床,披上長衫,還不及問什麼,就聽見她留下涼涼一句話:“今日之事,何某隻當將軍酒後失德,但望從此莫要再提!”臨走前還似幽含怨地瞥她一眼,長嘆而去。

吳月一肚子的疑問驚詫,卻沒有一處問去。

酒後失德!從此莫要再提!

這句話彷彿咒語一般,她再是寡心淡泊,也難免日夜思量:到底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事?

忍不住看對面那人,卻發現他自那日之後,行事做派大變。

之前對自己,時而挑釁,時而調侃,總歸是熱鬧關心。如今卻冷冷清清,除了事後第一日上朝時看到自己眼裡閃過一絲驚異,其後連一個表情也不多給。然每次上諫,又比以前勝出很多,總能言簡意賅,一針見血。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又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吳月並非不識得何其軒,當年一群頑童初會時彼此曾經廝混過,只是那會何其軒年紀太幼,幾乎沒有印象。然此番重見,竟能糾葛至此,實在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吳鉤的一句偶然戲言,讓她如遭雷擊。

“姐姐,你可記得當朝的何相,有個孿生的才子弟弟。有傳這每日上堂的,是他不是她呢。”

過不了多久,女帝念及吳將軍連年忙於征戰,無暇締結良緣,特賜婚一樁。

說要將何右相府裡那位天下出名難搞的舅少爺,許給吳月做正君。

叫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從來遇到這種事就找藉口推辭或者堅稱終身不娶的吳將軍,竟慨然應允,沒多久就八臺大轎上門,將人接了回去。而那位何少爺,居然也沒有反對。

只是在上花轎時,有人聽到他在珍珠冠下冷笑:“何其軒,你乾的好事!”

又有人喝多了酒不怕死地跑去蹲在吳將軍的洞房壁角,聽到裡面有個男子聲音道:“吳嘉嘉,這麼多年了,你腦子怎麼沒半點長進?”

而另一個清沉的女聲道:“你放心,自今日起,我滴酒不沾,除非,你餵我。”

及後這人就被兩名暗衛拎到一邊收拾了,這下面的旖旎風光,被京城人民腦補成各個版本流傳。

我抱著半個西瓜,手裡銀匙亂舞,聽著暗探回稟何其正與吳月的婚事,張開血盆大口,在墊了數層絨毯的軟塌上哈哈大笑,腳上的金鈴叮叮作響。

西瓜是漠上名品黑美人,沙瓤多汁,銀匙鑲了紅寶石,我貪圖方便,身上穿的是極寬鬆的白色真絲袍子,身下則是白色千層繡波斯地毯,不過現在都沾染了鮮紅汁液,邊上的侍從一個個看著,臉上都是肉痛無匹,而這些精緻奢侈品的供給人,卻只是眉眼溫柔地對我笑。偶爾拿繡了百鳥的瞿羅紗做的手絹,輕拭我唇角淋漓。“公子慢些吃,怎麼就高興成這樣?”

我嘻嘻笑著,餵了他一勺西瓜。“沉香,很甜的,你也吃!”

“今日我弟弟大喜,怎麼能不高興!”

沉香細細嚥下那口瓜肉,眼裡是讚許的光芒:“公子對令弟真是深情。”

“應該的,應該的。”我看著他崇拜的小樣,心裡更樂。

這話要叫何其正聽見,不定怎麼生氣。不過說到底,我也是真心為了他,都二十好幾高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