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該怎麼說,於是衛東城不問,只是悄悄的心疼。
不能再擾了人家的安寧,寧馨不顧衛東城的阻攔,她甚至還發著燒,可是她還是出了衛家。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快要頂天了的高樓,寧馨覺得天大地大,竟然沒有一方地兒自己能去。
望著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忽然就有了想法,寧馨去了自己的單位,找到她們主任。那主任一看見寧馨,立即搓著手站起身“小寧來了啊,穆先生才走。”
“嗯,他知道我現在來了。”寧馨不想去問主任是怎麼知道穆梁丘是她丈夫的,現在,她暫時不想面對穆梁丘,儘管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聽聽穆梁丘的解釋,可是到底意難平。
“那就好那就好。”
“主任,我想去咱們部抽出去基層的那個小隊。”寧馨蒼白著臉可是一臉堅決。
主任大驚“啊,可是穆先生,穆先生知道嗎?”
“嗯,他知道,他同意我去。”寧馨面不改色,雖然眼前晃的是穆梁丘的臉,可是最後一幕總是他和丁薇低頭對笑的畫面。
“可是,這,你還是和穆先生商量商量,咱們部的人我已經抽好了。”
“不用商量了,我已經決定了,他也知道。”寧馨語氣急促,儘管主任再三勸說,還是要去,最後那主任想想就罷了。人家自己要去,省了他從部裡抽人再遭人恨,雖然他對寧馨主動要去基層的想法很不理解,但還是同意了,準備跟穆梁丘說說這事兒,有事兒耽擱了,也便沒有再給那個大人物打電話。
部裡下基層的小隊已經走了,寧馨決定立即出發,自己包裡還有錢,工資卡也隨身帶著,當即出去重新買了幾身兒衣服鞋子,連那家也沒回,急了慌忙的就走,沒跟任何人說。
她換的那個同事已經在農村待了兩天,突然說自己可以走了,欣喜若狂,不知緣由,只當自己運氣好。於是坐完飛機,坐火車,坐完火車坐汽車,汽車完了是拖拉機,最後甚至是牛車,然後是徒步,終於到了一個村子。那是寧馨第一個到達的村子,那裡是真正的與世隔絕的地方,出山便是登一次天。
寧馨剛到,可能是臨走的時候他們主任有了關照,突然那村長可能接到信兒,決定把寧馨換到稍微好一點的村子裡,於是寧馨無法,跟著人家走了,那個村子換了一個男同事。山大溝深,大西南真個是這樣的,村與村之間的距離都是要翻大山,寧馨本來預備去的那個村兒,因為突然下大雨,阻了道路,於是逢臨近的村兒停下,恰好這個村兒分到的那個人還沒來,於是寧馨索性就暫時下鄉到這裡。送行的人走了之後,寧馨開始了這裡的生活。
紙糊的木頭窗戶,似乎有些前朝留下來的遺蹟的樣子,隱隱約約的,寧馨感覺外面的光線在一點點變暗。
在來這裡之前,寧馨不知道地球上還有這麼一個地方,有這麼一個讓她初來第一天,就迅速忘了之前在她看來她要挺不過去的坎兒,只要你站在這片土地上,心裡馬上升起來的蒼涼感頃刻會淹沒其他心思。
寧馨此刻所站的位置,是隸屬於貴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惠水縣羨塘鄉的落木村 。來到這裡,已經一週了,今天剛好是第七天,才不過七天,寧馨就清減了許多。每一天,每一天,她受到的震撼在增加。
方才的孩子們,是村裡年齡還小不能翻大山自己去學校的孩子們,村裡有個會計,充當了這些孩子們的老師,寧馨有空兒的時候,便帶孩子們來自己屋裡教點東西,讓他們識得幾個字兒。因為所謂的學校,不過是一個大大的用玉米杆子苜蓿硬杆和一些幹水草和著一些樹枝搭起來的牛棚子,底下放了些土塊兒,這便是這裡知識啟蒙開始的地方。寧馨看著心酸,眼見著天一天天的冷了,叫了孩子們到自己屋。
初來時,還帶了那麼幾件衣服,可是已經立秋多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