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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出一個笑紋,反而是不自然地抽動著,竟然隱隱生出一股悲意來:“自廢武功,自斷經脈,自絕性命……哈哈,虧你們想得出來。”

龍雀木然道:“那時我們都已經瘋了。每個人都變得越來越容易心浮氣躁,尤以容炫為甚。他說,想成第一等事,便要有第一等的膽量,要敢走別人不敢想的路……當時羽追已經身懷六甲,我雖然受了那妖書的影響,卻也沒到拋妻棄子的地步,於是第一個退出,此事兇險,他們便讓我護法。”

他深吸了一口氣:“他們選了時辰,便坐成一圈,不成功,便成仁,但想不到真到了那時候,除了容炫,其他人卻不約而同地懸崖勒馬了。”

葉白衣冷冷地道:“旁人練武,不過是為了身份地位、野心事業,都不是為了武功本身,不值得冒這麼大的風險,卻只有容炫那小子才是真正的武痴,這有什麼想不到的?”

龍雀點點頭,道:“他自斷了心脈,臉上還帶著笑,卻已氣絕。我們大氣也不敢出地等了不知多久,才明白,原來他錯了……一場大夢至此方醒,我們所有人,或坐或站,都傻了。容夫人雖不會武功,可神醫谷出身,活人無數,自然不甘心丈夫就這麼死了,她冷靜下來,拿出一十八根銀針,度入容炫胸口中,整整三個時辰,硬是保住了他胸口一點熱氣,竟還有了微弱的呼吸,我們都以為他活了,可他卻醒不過來,分明只是個活死人。”

“容夫人以淚洗面了三天,最後決定回神醫谷,盜取陰陽冊。她不會武功,此行兇險,於是我隨著她同行而去,算來還是我親手將那東西帶進塵世間。”

溫客行忽然望向周子舒,抿抿嘴唇,第一次打斷龍雀說話,插嘴問道:“那……陰陽冊,當真能把斷絕了心脈的人都救回來麼?”

周子舒聞言呆了片刻,一抬頭,卻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忽然覺得胸口一熱——連南疆大巫都搖了頭、已成死局的傷,竟還有人替他念念不忘地記著,這是何必呢?他茫然地想著,世人如萍水相逢,不過同為他鄉之客一場,難不成……那人竟是真心的麼?

便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別過目光,只覺溫客行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彷彿有重量有溫度似的。

龍雀冷笑道:“一本醫書,真的是聖物,那神醫谷是什麼地方,掛著懸壺濟世的牌,還能藏著掖著不成麼?所謂陰陽冊,乃是轉移之術,要修補一個人的心脈,便要拿一個活生生的、剛從別人身上掏出來的心來換……是哪門子的聖物?”

周子舒問道:“容夫人真的……”

龍雀沉默了半晌,才嘆道:“親疏遠近,人之常情,她不是聖人,不過是個為了丈夫,叛出師門的女人,這當中是非,不是我們這些外人能說出來的。”

“容炫是活了。”葉白衣道。

“是。”龍雀說道,“他不但活了,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那心法確實如此妖異,他醒過來以後,體內真氣暴漲,生死一番,竟真的參透了半本,連讓容夫人靠在他肩頭哭一場失而復得的機會都沒給,便直接去閉關,要將那上半本補全出來。”

葉白衣評價道:“小畜生。”

龍雀接著道:“之後發生了什麼,我知道得也並不詳盡,內子臨盆,我只顧著陪著她,她生產時兇險極了,大夫勉強把她們母子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可那之後,她身子便被掏空了,我陪了她整整半年,最後連大夫都無力迴天,終於……”

他說著,眼角落下淚來,緩緩地搖搖頭,說道:“我心灰意懶,一位朋友陪我回去找他們,是想就此別過了……回到武庫之處,誰知好巧不巧,正好撞見了容夫人重傷瀕死,她胸口插著容炫的劍,容炫兩隻手全是血,也不知是傻了還是從瘋魔裡回過味來,只是在一邊呆呆地看著她。我那位朋友一時衝動,提劍向他砍去,我想攔住,已經來不及。幸而容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