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動搖,無心戀戰,跑了,當時琉璃甲已經不見了蹤影,容夫人臨死,便將那武庫的鑰匙交付給了我那位朋友,我們發了毒誓,這輩子絕不洩露出一個字,叫那武庫再無人能開啟。”
他話音落下,幾人都是半晌無言,好久,周子舒才問道:“便有了後來容炫狂性大發,被人追殺遁入鬼谷,之後被圍攻致死的事麼?”
龍雀嘆了口氣,道:“那時我便已經回到傀儡莊了,再不問世事,約莫,就是那樣的吧。”
“死得好。”葉白衣合上眼,雙手緊緊地攥住白衣劍劍柄,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那劍柄竟被他生生捏成了齏粉,劍刃劃傷了他的手掌,嗆啷落地,葉白衣像是無所知覺一般,只是一字一頓地又重複了一回,“死得……好。”
說完,他招呼都不打一聲,轉身便走,竟晃了幾晃,沒了蹤影。
張成嶺從頭到尾聽得半懂不懂,看看他們一個兩個都沉寂,便忍不住大著膽子開口問道:“老伯伯,你要怎麼辦呢?”
龍雀思量了半晌,摸索著碰到周子舒的衣角,低聲道:“年輕人,做點好事,拿你那劍,給我個痛快吧,龍孝那孽障不讓我死,如今他也去見了閻王,我也能下去,和他好好算賬啦!”
周子舒還沒來得及言語,溫客行卻走上來,彎下腰,小心地扶住龍雀的身體,伸出手掌,抵在他胸口,竟難得正色恭謹地說道:“我瞬間便能震碎你經脈,會很痛快,前輩,你想好了。”
龍雀大笑起來:“好啊,好,你這是積德行善,動手……”
他“手”字話音才落,溫客行軟軟的搭在那裡的手指突然發力,龍雀大笑未止,全身便抽動了一下,那笑容就永遠地留在了他臉上。
張成嶺簡直不敢相信,怔怔地道:“老伯伯……”
溫客行伸手將龍雀的眼睛合上,又叫他平躺好,摸了摸張成嶺的頭,說道:“別再折辱他了,他是個英雄,也該死得像個英雄。”
他頓了頓,對周子舒道:“我想留一陣子,算給他送行。”
周子舒扶著床柱站起身來,應道:“好。”
便要往外走去,溫客行叫住他:“阿絮,你和我一起留下來吧,養養你的傷。”
周子舒笑道:“養得好這個,養得好那個麼?既然養不好,我還是抓緊時間吃喝玩樂比較划算……”
溫客行低頭一哂,輕聲道:“那你……就當在這陪我待幾天吧?”
周子舒腳步頓住,沉默了好一會,這才道:“好。”
第五十二章 山居
溫客行到最後也未能將龍雀的屍體從那戳著大鐵柱子的床上放下來,只得將床一起點了,殺了人又放火,把這惡貫滿盈的善行進行到底。
張成嶺站在不遠的地方,望著那燒起來煙塵,忽然之間便鼻子一酸,莫名其妙地悲從中來。這時,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張成嶺視線朦朧的抬頭望去,只見周子舒雙目映著火光,不知是悲是喜,也不知是對他說、還是自語道:“哭什麼,人又哪能不死呢?”
這就是江湖,有人大笑、狂飲,萬里河山橫行無忌,往來無蹤,有人默無聲息地在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走到了盡頭,只有那麼幾個各懷心事陌生人,無言地,送他上那森冷蕭疏的黃泉路。每一日,都有少年為了離自己的夢想更近一步而欣喜若狂,每一日,也都有人死去。
三個人便在傀儡山莊住了下來,溫客行找來一塊大石頭,豎立在那牆壁都被燻黑了的小囚室前面,先往上刻了個“丙辰年,臘月初八”的日期字樣,說是要慢慢寫,寫到明年開春。
周子舒嗤笑一聲不予置評,張成嶺聽了,卻隱隱地歡喜起來——他前一日還覺得這裡機關重重,無處不詭異,現在卻覺得這地方好像是個世外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