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哦,那個,魔法師,我們現在回哪裡?”白狐說完捂著嘴,小心翼翼的觀察沈涵秋的神色。
精明如沈涵秋,一時不察,竟沒覺出白狐的可疑,仍滿面含憂的眺望遠處,有氣無力的說:“哪兒都不去。”
“螞蟻在搬家,天有雨要下,我是無所謂,可是魔法師你不需要尋個避雨的地方麼?”
懶得作答,無精打采的往雜草叢中就勢一歪,沈涵秋準備露宿荒野了。
人一倒黴,真是喝涼水都能磣牙,她的背離地面還有一拳的距離,一隻毒蠍子從石頭縫裡探出頭來,迎接她這自動送至蠍口的美食。這隻有毒的蠍子是少見的食人蠍,喜食人肉,食量極大,她這種塊頭也就夠它那窩蠍子飽餐一頓的。
咬中沈涵秋的同時,毒蠍子晃動的銀亮尾部發出細碎的鈴音。很快,草根下,石縫裡,水窪旁,大小不一的毒蠍子紛至沓來。
食人蠍的毒並不致命,卻能讓被咬中的生物立即無法動彈。可嘆沈涵秋人前威風,卻讓一隻小蠍子偷襲得逞,躺在那裡動彈不得,等著被一窩蠍子分食。
是幸運抑或不幸,沈涵秋在以後很多年都沒想明白,有時候,她甚至希望成為蠍口之食。但人各有命,她命中註定不是葬身蠍腹,所以危急時刻,食人蠍的天敵紅嘴鷹到了。
雲空中,小小的紅嘴鷹還是顆小黑點,那嘹亮的唳聲卻嚇得爬上沈涵秋身子的蠍子們匆匆退去,拋下被咬傷多處的沈涵秋原地不死不活的躺著。
如果能活著,我要讓蠍子這個物種滅絕!沈涵秋在心裡發著狠。
第一百四十八章、千年民謠
天上紅嘴鷹在飛呀,地上食人蠍在爬。
樊孝河水逆流呀,五靈坡驢見愁。
樊城這首流傳千年的民謠,經由不遠處鄉村的孩童之口唱出,別有一番鄉土風韻。只可惜沈涵秋這會子身中蠍毒動彈不得,口亦不能言,不惟沒欣賞之意,相反氣還不打一處來:逮到非揍得幾個蠢娃娃屁股開花不可!早幹嘛去了?真是,他們早那麼一點點唱,我能落到這步田地麼?
好懷念能跳腳大罵的日子呀!
一罵扇魄,早不鬧彆扭,晚不鬧彆扭,偏在她沈涵秋黴運罩頂的時候鬧彆扭!
再罵小狐狸,又沒門要夾它尾巴,幹嘛溜那麼快,害她一點預警也沒得到,就這麼著了蠍子的道兒!
還要罵十六,老大有難,也沒見它來施以援手,死蠍子雖然退卻肯定沒走遠,盤旋在半空的紅嘴鷹還未知敵友,隨便哪一方攻擊她,英名遠播的銀狼妖姬就死翹翹了!
咦?先時在樹屋,十六還跟著,它怎麼沒跟著過湖來,這傢伙在搞什麼鬼?
躺在土坎下的沈涵秋,腦中有個模糊的念頭還未成形,一雙黑馬靴落在土坎上,靴尖踩落的泥土落進她鼻孔與半張的嘴裡,得她夠嗆,要能動,她就該直接將穿黑馬靴的傢伙活埋了。
穿黑馬靴的勁裝武士對落在他身邊的銀髮女子說:“我說得不錯吧?有紅嘴鷹的地方就有食人蠍。”
“沒見到食人蠍啊?”
“這兒不躺著一個死人,是中了食人蠍的毒。”
“死了嗎?”垂落的銀髮遮去大半面龐的女子,略帶訝異,“我怎麼看她還活著。”
“中了食人蠍的毒,僥倖蠍口逃生,也會變成白痴,無藥可救,與死無異。”
“哦,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所以我說這是個死人。”自以為幽默,黑靴武士誇張的笑了笑,壓低聲音說:“嫦姐,我單獨叫你出來也是要向你報喜,長老會有話傳出,你此番立了大功,要獎勵你,有好處可想著點小弟噢。”
“不外乎是些功法,你會希罕那獎勵?是寒磣我了吧!”
銀髮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