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用力地回憶,她永遠是無法看清那男子的臉容。她不知道是在哪裡見過他,也不知道曾與他發生過什麼,她甚至不知道為何在自己的腦海裡,總會不經意地出現這一個模糊的男子身影?儘管,她身邊的夫君,那位桑國的太子,未來的國之主宰,對她無比地溫柔寵愛,她還是有一些鬱鬱寡歡。以至於,她總是在不經意間,面露嗒然神傷之色。連她自己也無法弄清,這……究竟是為什麼?
一個月後,太子見吉田良子脾胃失和,食慾不振,偶有煩嘔之象,便急命太醫為之診治。太醫為良子診脈之後,立時向太子賀喜道,良妃腹中有喜,懷胎已有兩月了。
桑國太子年方二十有八,一直沒有子嗣。此時,聞聽側妃腹中有喜,一時朝野振奮、舉國皆歡。桑皇更是聖心大悅,賞賜了吉田家無數的珍寶美器,對於吉田秋野也更加地寵信。這吉田家族傳至吉田秋野這一代,真可謂榮寵無匹、風光無兩了……
那桑國第一陰陽師賀茂忠行,聞聽太子側妃腹內有喜的訊息之後,他掐著手指一算,頓時臉上苦笑連連。他端起身旁矮几上的一杯“香膏酒”,淺淺啜飲了一口,仰頭望向西面的空中,似在朝著大乾長安的方向,嘆道:“徐兄啊徐兄,你在我桑國雖只不過一月,卻留下了這一屁股的情債,如今竟還牽扯到了我桑國皇室的子嗣!咳!徐兄啊,你可倒好,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了,如今這一大攤子事,卻還要我賀茂幫你來收拾呀……”
不過,賀茂轉念一想,卻也忍不住心頭哂然。那位徐兄累了一整晚為稻田姬治病,不就是源於伊禾瀧的奇毒春藥麼?而讓徐兄入贅吉田大納言府,後來又懇求他回到吉田府陪同吉田良子,這不也正是自己與柳生的主意麼?這些可都是自己一力所致,人家非但從未主動,而且還曾百般推阻。如今縱然是出了一些“遺漏”,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人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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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二月二十二下午申時,此時的徐恪忍不住猛力地打了一個噴嚏,差一點從“虛空的樓梯”上跌了下來。他急忙向上幾步,抬腳一躍,便跨入了神王閣中的第四層閣。
這一層閣樓中的陳設佈景與第三層並無二致,也都是一樣地四周紅色泥牆、中央紅色巨柱,整個樓層中無門無窗,空空蕩蕩,便只是一處圓形的空屋。
徐恪漫步第四層閣中,一邊緩步四望,一邊回想著方才自己所問的那個問題。
“那麼……我是不是,也會忘記掉她們的存在?”在第三層閣中,徐恪抬步上樓之時,向虛空童子這樣問道。
“你會記住誰、忘記誰……那些都是你自己的記憶,應當問你自己呀!我怎麼會知道?”虛空童子當即答道。
徐恪不由得撓了撓自己的額頭,一時間心中有些不解,但旋即又面露喜色,急問道:“你是說,我穿越虛空之門後的所有記憶,只要我想記住,便……都能記得住!”
“那可不一定哦!”虛空童子做了一個鬼臉,笑道:“大哥哥,眼下你自然是記得住。可等你老了,連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誰的時候,還能記得住她們嗎?”
徐恪微笑道:“若等我老得連自己都忘了自
己是誰的時候,一切也都不重要了。只需眼下,我能記得住她們,我也就心滿意足啦!”
虛空童子卻嘆道:“我說大哥哥啊!縱然你能記得人家,可人家卻早已忘記了你,這樣的記憶就算留存在你的腦海裡,又有什麼用吶?”
徐恪面朝東方,心中不禁湧出一絲感傷,便也忍不住嘆道:“咳!我知道這樣的記憶留著也是無益,可我……還是不捨得忘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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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在第四層閣中走來踅去,徘徊了半日,卻一無所見。這一層閣樓中,直到此時,也沒有出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