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是做人的根本。
客船隻在大埠停泊,中途站是寶應縣、高郵州,每處停泊一天。如無意外,十天便可抵達揚州。
全程三百六十餘里,客船卻要航得十天。船本來就慢,順水下航,仲秋水勢仍然湍急,沿途還得停泊,性子急的人不宜乘船。
好在他並不急,需沿途打聽訊息。追查遠走高飛的老江湖不是易事,急不來的。
感覺中,他覺得同艙的三位旅客、似乎並不簡單,有某些地方不對,可是,卻又無法具體看出哪些地方不對。
至少,他看出三個人外表和藹,驃悍內斂甚至深沉難測,可感覺出潛在的危險性。
這可以表示出他是一個感覺敏銳的人。同時也表現出,他雖然不曾正式在江湖歷練過,但警覺心甚高,已經具備在江湖闖蕩的條件。
他肯定地相信,這三位旅客行囊中,必定攜有兵刃、可用來殺人的利器。
那位叫周禮的中年人,寬大的青長衫內,可能有皮護腰,甚至暗藏有匕首一類短利器。
他身上沒攜有任何利器,只有一把削食物或小器物的小刀,一把隨同生火器具在一起的半月形火刀,長僅有三寸,是用來敲擊燧石的工具而非利器。
他的外表臉形,也沒有江湖人流露的豪邁氣概,但健壯修偉手長腳長,最好先估量自己的份量。
這三位旅客頗不簡單,已經看出他是一個具有潛在危險性的人物,因此在言們上保持表面上的禮貌,閒談時僅涉及沿途的風土人情,不及其他。
船在三十餘名纜夫的牽拽下,像蝸牛船逆水上航,花了二天,船才進入南浦。兩天僅航行了六十里,說慢真慢。
接近寶應,算得進入揚州府地境了,漕河也正式駛入古邗溝,水往南流。纜夫打道北返、船順水順流速度倍增。
在寶應停泊一天,旅客有上有下,沒發生任何事故,只是風速增加了些。可是,刮的是西南風,仍然無法使用帆航行,河面則開始漸漸加寬,從四十丈增為六十丈左右了,不時可以看到成群結隊的大型平底漕舟上下,客船得讓漕舟優先通行。
入暮時分,他從碼頭的酒坊膳畢返船,三位同艙房旅客還沒返回,大概仍在碼頭到處亂逛。
寶應是一等縣(上縣),位於漕河旁,市面相當繁榮,碼頭在西門外,規模也不小。
碼頭區沒有夜禁,旅客們何時返船,船夥計不加過問,反正明早啟航,旅客是否能及時趕上,也與船夥計無關。
他聽到右鄰的艙房,隱約傳出婦女的嗓音,頗感詫異,顯然鄰艙已換了旅客。
府城至寶應僅有八十里,走官道陸路一天便可到達,鄰艙房先前幾倍旅客,為何要乘這艘船?前後需要三天,實在沒有乘坐客船的必要。
那與他無關,雖詫異卻無意過問。
過問也是枉然,旅客已經不在船上了。事不關己不勞心,這種平常的事哪用得著注意?
三位同艙旅客,是子夜過後才返船的、那時他已經安睡。
三旅客是陸續返船的,並沒驚動艙內的人。
這段漕河可以夜航,但大型船隻需用縴夫牽挽,不可能夜航。
寶應以南順水流,便可能夜航了。
客般預計從寶應發航後,如無意外,將晝夜航行直駛高州,沿途不再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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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開船的前片刻,第一次的鑼聲敲起,船夥計們正在解纜,意外發生了。
一隊捕快湧入碼頭,制止七艘船隻啟航。客船是七艘船之一,立即被幾名捕快和丁勇看守。
後續趕來的巡捕丁勇,開始艘查全船,盤查所有的乘客,旅客的行囊也一一開啟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