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卻渾然不覺,只當不察。
可以忍耐也可以配合,但牽扯一些亦可亦不可的細節,她只想圖個自在,如果連此也無,為何要忍耐和配合?
“皇上,覺得今日這個燕窩雞絲可好些?有沒少些腥氣?”溶月雖是小心探問,但語氣多少帶了些寒暄之意。
溶月問過萬春,自從皇帝嫌棄過這菜腥氣,御膳房就再沒備過。但連嬤嬤開的膳食方子有它的位置,偏今日桌上就有。
鄢祝融眉梢微挑,停箸看著正在望著他、滿眼無覺‘食不言’的皇后。對著那眉目含笑的人,他竟是生生壓下心起‘不合禮儀’的斥責,猶徜半晌,沉聲吐出兩字:
“尚可!”
聽音後的溶月笑意又濃,低眉繼續夾菜,眼睛恰好看到萬春佈菜的手,微顫一下!
她不由心嘆,萬春你未免失態過多。
飯剛嚥下,萬春端香茗奉上;翠玉茶盅,茶香繚繞,是毛尖。
鄢祝融側目,看到另一個叫半春的宮女奉給皇后的卻是水晶杯,透光可見,裡面紅豔波動。
“那是什麼?”明顯不是茶。
“回皇上,這是皇后娘娘吩咐做出櫻桃汁。”半春屈膝俯身,連忙低答。
溶月見皇帝一副產生了興趣,卻又作無趣的佯裝。她不由嘴角含笑,輕問:“皇上要不要嚐嚐?”
話落,溶月見皇帝還是那副既不表好也不表不好的高傲神態。她心中失笑,明明是個青年人,非要裝作中年人。念想起,溶月已親自端過水晶杯遞到皇帝手裡。
鄢祝融接過——觸指冰涼,他不由蹙眉。
湊到嘴邊,輕抿一口,鄢祝融再抬頭,就見皇后一雙大眼滿含期待正盯著自己,看看他又看看那雕了凌波紋的水晶杯,想是在說,快喝啊快喝啊!
這模樣到是有些孩子氣,甚是意想不到。
想及,鄢祝融便硬著頭皮,跟喝藥似的咕咚咕咚全嚥下去。
“好喝嗎?”
溶月見他一口氣全部喝完,到是比之前飯桌的優雅多了豪爽。
鄢祝融放下水晶杯,慢條斯理的接過萬春遞過的熱帕子。一邊擦著手,一邊瞟眼皇后,見她的目光裡的期盼更甚,像是又在說,快說好喝,很好喝!
心裡這麼想著,鄢祝融的笑容就從心裡浮了出來,露展臉上:
“嗯,好喝……很好喝!”
溶月聽後一鬆,面露喜色。
看來冰窖儲存的還不錯。那還的再冰上些草莓汁,還有田莊送來的新鮮杏子……想著以後每天都可以喝上冰冰涼的各種果汁,眼睛裡的笑意就更加悠盪,就是沒有冰鎮可樂,她又有些黯然。
鄢祝融看皇后自顧弄著手中帕子——雪白的絹紗上繡著青碧色的鳳仙花,那青碧和她身上緊緻的湖藍色的比甲交相輝映,有種令人慾多窺探的吸力。
鄢祝融目光快速掠過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往上而去,最後停在她的眼眉處,迎目而見,黑漆漆的一雙眼睛,格外空大,顯得茫然。
鄢祝融凝眉,丟下已變涼的錦帕在桌,對萬春吩咐:
“這些東西以後弄熱了再喝!”
萬春心頭微緊,低頭沒敢再抬眼看皇上,心裡卻細細回想皇上適才的聲音,來回反覆間覺出絲絲嚴肅。她心緒微閃、臟腑湧動,謙卑的俯身恭應。
溶月卻是沒有聽出深意,立馬回神,帶著愧疚的表情,肅身懇切道歉:
“是臣妾的疏忽,只以為天熱,不知皇上不喜涼飲。”
鄢祝融聽罷,濃眉立挑,盯著皇后的眼睛,見她坦然對視,依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不由煩起。
鄢祝融猛地起身,邁步就走。
眾人皆驚,待溶月反應過來,門口除了跪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