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厭惡這個男人而已。這個妄圖控制她的男人,這個卑鄙的男人!偏偏是一個她最看不起的紈絝子弟!
“沒有關係,我們有得是時間來證明我是否只有這點本事。”孫舒延也微微勾起嘴角,然後,猛然扔開了水槍,扯開她的衣服,在眾人面前親吻她。
他第一次當著這麼多手下的面羞辱她,她一時怒極,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嘴唇。
“啪——”的一聲,他一個耳光甩在她臉上,讓她的耳朵一陣嗡嗡地鳴響。而孫舒延嘴唇上還有血,妖異的紅色血珠滴在了他的襯衫上。手下人見孫舒延受傷連忙圍了上去,陳宣仰著頭看著他,憤怒得像一頭小獸。
可是她的這個表情竟然隔了那麼多人,深深刻進了孫舒延的腦海。
他忘記了嘴唇的疼痛,想起了那天在樓頂上,被他抱在懷中的,瘦小的,灼熱的身體,那一剎那,他突然覺得渾身燥熱。
“放開她吧。”孫舒延沙啞著對身邊的人說,看著她被鬆開,他的手舉起,又落下。
“讓孫成給她安排個房間,今天開始她是我的女傭。”孫舒延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車開進了車庫,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腦海裡都是她的笑臉,一會兒是輕蔑,一會兒是憤怒。
“這該死的女人!”
他忍不住低聲咆哮,一拳打在方向盤上,那女人竟然能讓他迷惑成這樣,實在是該死!
雨下得更大了,然而,陳宣站在原處沒有動。不是她不想離開這裡,只是,她已經動彈不得。
冰冷的身體,還有剛才的水槍,以及這兩天他的放縱,她的雙腿現在都在打顫,她怕自己一動就會倒下。
體溫已經不斷上升了,自從認識了,不,不能算認識,是遭遇了孫舒延之後,她的身體狀況就比過去這麼些年都要差。
陳緯銘也沒有離開,他對這個女孩非常好奇,他在她面前站了許久,但是她始終沒有動。
突然,陳宣只覺得眼前一黑,陳緯銘似乎有預感她要倒下來一樣,張開懷抱抱住了她。
“陳哥――”周圍那些沒有散開的手下都看到了這一幕,趕忙上前要來抬她走,卻被陳瑋銘制止道,“沒事,我先帶她去看醫生。”
陳緯銘也不管要不要跟孫舒延說,抱起陳宣就將她小心翼翼地放進副駕駛座上,扣好安全帶,一路飆著車向新華醫院去,陳瑋銘的伯父是S市衛生局的局長,所有醫院的院長與陳家關係都不錯,當年他奶奶帶了一批醫學院的學生到一線救死扶傷,後來這些人都成了現如今在S市的衛生系統裡赫赫有名的人物。
陳緯銘一言不發地抱著陳宣就衝向VIP病房,路上他已經聯絡好了,在他到達病房之前,內科主任醫師就已經在裡面等候了。
進了醫院,將陳宣安置好,陳緯銘還不忘交待他的貼身生活秘書為陳宣送一套衣服過來。主治方醫生為陳宣做了一番檢查,說是感冒和淋雨引起的高燒症狀,而且她長期營養不良,再晚一些來救治恐怕就會變成肺炎。
陳宣的臉酡紅,就像喝醉了酒一樣,因為痛苦而不時發出的呻吟讓陳緯銘產生了奇怪的感覺。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冰冷的小手,好像不管他怎麼做都溫暖不了。第一次看到她倔強以外的平靜的樣子,然而這樣的臉,讓陳緯銘覺得難以直視。究竟是什麼讓她寧願委屈自己,也要那般強撐下去?
記得潘裳曾對他說,女人是最脆弱的,一生都渴望有人將她細心妥帖照顧好,免驚免懼,而他不能給她那麼周全的照顧,所以她想要離開,他曾許諾過等她,而現在,他還在等,等她回來,雖然如今,這般的等待已經毫無意義。
“你究竟是經歷了多少的痛苦,所以才要這樣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