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玫兒隨父出京,顧九妹妹回家,若連靈兒也要走了,我們就真的散了。”
文怡聽得她話中隱有悲音,忙勸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若沒有分離,又怎會有再會時的歡欣?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本就是不可預計的東西,指不定我們今兒散了,明兒卻又在異地重遇了呢?何況林姐姐還有好些日子才走呢,大家何必在這時候難過?”
林玫兒也跟著勸道:“這話說得是,大家不必如此。”
李春熙忽然提議:“既捨不得,趁她還在,咱們多見她幾面就是了。想來她婆家也是做官的,但凡做官的人家,就沒有不上京的道理。咱們且在京裡等著,還怕沒有再見的一日?”
林玫兒臉一紅,卻沒反駁,朱暖等人都覺得有理,心裡也好過了些。龍靈見狀抿嘴笑道:“玫兒要走,你們這般捨不得,不知我要走的時候,你們會不會也這般想我?”
阮孟馨瞥她一眼,抿嘴偷笑,阮孟萱卻樂呵呵地道:“想你做什麼?如今也沒什麼可顧慮的了,不過是家裡為著北疆的事忙活,一時半會兒沒顧得上罷了,趕明兒我就跟家裡說一聲,把你跟某人的婚事定下來,乾脆直接嫁過來得了。那樣就算你家裡調了外任,你也不用走了。”
龍靈臉紅紅地去掐她:“你這小促狹鬼,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阮孟萱笑著四處躲,阮孟馨幫著遮擋,眾人看著她們鬧,都笑成一團。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出現在門口:“這是怎麼了?真熱鬧啊。”
文怡隨眾人轉頭望去,便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站在門口,身量高挑,臉若圓盤,一雙粗眉映著大眼睛,長相雖算不上美貌,卻顯得十分有精神。她穿著一身紫色衣裙,腰身出繫著重重絲絛,顯得身段格外健美過人,與一般的文雅閨秀大不相同。
阮家姐妹與龍靈都收了笑,各自走回原位,朱暖面上驚愕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起身笑著迎上去:“青果?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那少女挑挑眉,似乎有些不好惹。
文怡心下訥悶,不知這又是哪一位,林玫兒悄聲湊過來耳語:“這是杜將軍家的小姐,母親乃是路王縣主。”文怡這方恍然大悟,只是見在場眾人都各自喝茶,除了朱暖沒人理會這位杜小姐,便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起身打招呼。
“你又多心了。”朱暖笑著應付杜青果,輕描淡寫地做了解釋,“我們嫌外頭冷,便到屋裡來吃茶閒坐,原本也想叫你來的,只是見你陪著祖母、母親與眾位叔祖母、嬸孃們,不好打攪罷了。”
杜青果點點頭,也沒追問下去,只是掃視屋中一眼,指了指文怡與李春熙:“這兩個臉生些,是新來的?哪家的人呀?”眼珠子一轉,“怎麼不見蔣丫頭?難不成她知道我來,便怕了不成?”
文怡心中一動,莫非這就是朱暖提的那個與蔣瑤不合的人?
朱暖笑道:“怎麼會呢?瑤兒原本要來的,只是不巧身上不好。咱們不理她,你過來坐吧,咱們一道說說話。方才我們正說笑呢,你可瞧見鄭家小姐今兒戴的簪子了?想必今日之後,這種簪子便要風靡全京城了呢”
杜青果一聽,便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又是這種話,你們不嫌煩麼?這些脂粉釵環絹花頭油的,有什麼意思?方才在裡頭,那些王妃世子妃們就在說這個。對了,除了鄭家丫頭外,不是還有一個戴了這種簪子的麼?幾個縣主纏著長輩們,非要把那丫頭傳進去看個仔細,見了人還問個不停,跟她一塊進來的那個丫頭,說是什麼尚書府的千金,一張嘴真是甜過蜜糖,把幾位世子妃哄得一愣一愣的,活象世上就她對脂粉頭油最懂行似的,真真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