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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我明白他的掙扎。

“不,上去起碼能多支援些時日,撐到援兵來就行了。”

“也不在乎一刻半刻的,一起下去吧,人多力量大。”我說道,“還是你怕我與他們裡應外合?”

“怎麼會!”他急急地答道。

“那還不快去。”

他咬咬牙,彎腰就要將我放下地。

“帶我一起去。”

“可是……”

我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道:“帶我去看看所謂的司徒家族吧。”

頃刻間,風又猛烈地吹過耳廓,似乘風而行。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並不適用於林海如。他每一步都踏得極穩,也極快,迅速地帶著我向山腰那處被黃衣人圍了一個大圈的地方而去。

我突然問了他一句似是不相干的話:“陳更一直帶著那杆笛子?”

他腳步不停,肯定地答道:“聽說是的。”

“哦,是杆好笛。”我沒再吭聲。

再向下,就有飛鏢袖箭射來。

林海如右手緊緊地撐著我,騰出左手,在腰上一扯,一柄銀光湛湛的六尺長劍酒到了他的手裡。(此處按漢制,一尺約為21。35cm,不過漢制的尺可變過好幾次啊……)

劍鋒揮灑,擊開了那些暗器。

越過的人越來越多,有黃衣的,有青衣的,林海如這次再不能顧到遮掩我的耳目,所以能清楚地看到紛雜的亂戰,斷碎的肢體,聽到失卻手足的哀號,嗅到鋪天蓋地的血腥。

黃衣人殺得格外狠烈,即使肢體斷絕、身中數刀,仍是奮不顧身地拼死攻擊,竟是對自己的性命不管不顧。

像中了邪般的狠決。

看這狀況,倒像是吃了什麼莫名其妙的藥物,或是中了催眠。

難怪陳叔會說司徒家用妖術,難怪青陽宮眾無法抵擋。

試問,誰能抵擋一群已經殺紅了眼的瘋子呢。

沒時間傷懷,也沒心情懼怕。

似乎所有懼怕膽怯的感情都隨著那數日的生活消散殆盡,一丁點兒也不剩了。

我本這麼以為,甚至在心中十分高興地鬆了口氣,直到衝破了黃衣人的包圍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圈中的爭鬥已經停止,黃衣人圍成了一個大圈,牢牢地抱圍著裡面的青衣人。近來容易,要再出去就難了。

心絃一陣顫動。逃出生天的無力和虛脫一下子、完全地消失不見。

原來,我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放得開。

曾以為自己的心境已經很平和,平和到可以忘記這一年半的所有,這數日間的變故。

然而不,我只是下意識地在心底挖了一個大坑,把一切都填了進去,然後再蓋上土,狠狠地踩平。

實際上,一切都沒有過去。

當那個人出現在我面前時,那些黑暗、血腥、痛苦、彷徨,就又破土而出,淋淋漓漓地重新擺在面前。

陳更臉上仍戴著那副過於熟悉的面具。

他站在圈子的正中,右手捂著左腰,鮮血正汩汩地從指縫中溢位。陳叔想上去為他止血,也被他左手微微一拂,揮了開去。

順著他凝定的視線,只在不遠的地上,躺著的卻是小冉。血液從那個年僅十七的少年嘴裡噴薄而出,眼見已經是不成了。陳更似在想著什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小冉,沒注意到我們的到來。

而他對面,一個冠帶楚楚、銀衣飄飄的少年正冷笑著盯著他倆。

林海如默默站到了後方,將我輕輕放下,摟在懷中扶著。

那銀衣少年略看一眼林海如,就不屑地別開頭,又看回陳更。

在常人看來,他也許是個可人的玲瓏少年,而我卻從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