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來,這才輕輕的說了一句:“丞相,有跡象表明,那個人來自江東。”陳群頓了頓,等曹丕向他看過來,才又接著說:“他雖然掩飾得很好,洛陽話也流利,可是吳越一帶的味道還是被人聽了出來。”
“吳越?”曹丕頭一扭:“你是說孫權的人?”
陳群皺了皺眉頭,通常這是他不同意曹丕說法的表示。曹丕想了想,也覺得不靠譜,孫權倒是有這個心,可是他沒這個力啊,他怎麼可能和陳褘聯絡上。他隨即明白過來了:“孫紹?”
陳群點了點頭:“丞相思慮深遠,臣也以為如是。”
曹丕自嘲的笑了一聲,他知道陳群雖然是他的親信,可是陳群看不起他,就和司馬懿看不起他一樣。他的四個親信之中,陳群出自穎川陳家,司馬懿出自河內溫縣,都是家學淵源的大族,而吳質雖然有才,但是他出身卑微,到現在都不被同鄉看好——董昭就看不起他——朱鑠就不用說了,他直接是個武夫,連吳質都看不起他。
陳群這麼說,是給他面子,明知他是假的,但是曹丕很高興,不是以為自己真的高明,而是看著這些自以為是的世家子弟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開心。你再傲氣,不也得向我低頭嗎?
他靜靜的看著陳群,聽他有什麼高見。陳群彷彿感覺到了曹丕的心思,他無奈的笑了一聲,不敢再裝深沉,以免惹得曹丕不高興。適當的時候表現一下清高是需要的,但是如果讓上位者覺得討厭,那就得不償失了。
“聞說在濡須的時候,孫紹過江向徵東將軍挑戰,那時楊修就和他交好。後來楊修奉命到交州傳詔,又與孫紹有過一次密談,回來之後不久,子建公子就去了漢中。”
曹丕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屏住了呼吸,過了好一陣,才將那口氣慢慢的吐了出來。孫紹和曹植有勾結?這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曹丕心中掠過一絲喜悅,隨即又覺得十分遺憾,真可惜,這次沒能抓住這個細作,要不然的話,曹植就死定了。
不過,沒抓住也沒關係啊。曹丕轉念一想,手一揮:“再去搜,他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也許有人同夥在獄裡也說不定。”
陳群心領神會,栽贓陷害這樣的事太容易了,只要曹操相信就行,至於曹植,只怕他到死都不會明白曹操看到的證據是真是假。
……
“細作?”曹操抖了抖手中的紙,花白的眉毛一皺:“幾個細作,就能把鄴城搞得大亂?”
陳群躬著身不說話。
曹操有些不悅,曹丕派陳群親自趕到宛城來,當然是為他不能及時趕到宛城會戰以及鄴城的事解釋的,這一點曹操早有準備,但是現在曹丕送來的訊息裡說,鄴城之亂和孫紹派的細作有關之外,還可能和丞相府內部的某些人有關,這讓曹操十分反感,這分明是曹丕自己無能,然後還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去嘛。
“下去吧。”曹操不給陳群解釋的機會,直接把他趕了出去。陳群很尷尬,卻又不敢強行留在帳中,只得唯唯喏喏的出了帳。在曹操面前和曹丕面前,那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感覺,在曹丕面前,陳群只要保持表面的上尊敬就足夠了,可是在曹操面前,他從心底裡感到畏懼。
“無能之輩”曹操撇了撇嘴,順手將曹丕的書札扔到火塘裡,火苗舔著了紙,一下子明亮了起來,照得曹操的眼睛中反映出一種奇怪的光芒,很快以黯淡了下去。他沉思了片刻,抬起頭看著侍立在一旁的行軍長史劉曄:“這個小豎子在搞什麼把戲?”
劉曄搖了搖頭:“臣也搞不清他在想什麼,不過,以臣對他的印象,如果說他派細作到鄴城去,這件事倒完全有可能做得出來。”
“嗯,那小豎子奸猾得很。”曹操忍不住的笑了:“這一點,關雲長和他相比可差遠了。”
“好在他實力太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