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孩子一直住在軍營中,身體好又擅飲,喝多也從不耽誤早起給老夫人請安。
他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這一夜,天大亮,該敬茶了,還在打呼嚕。
燕翎害羞地低下頭對嬤嬤道,“昨天夫君累壞了……”
婆子沒多說,留了心。
及看到金燕翎的傷口,才懷疑起來。
她只對老夫人忠誠,便對老夫人彙報了此事。
夜來,老夫人將徐忠叫入房中,細盤問一場,自己兒子壓根記不得前天夜裡的事情。
挑過蓋頭後,與新娘喝了合歡酒,他被新娘的國色天香驚呆,後面……
他撓撓頭,怎麼也想不起來。
老夫人心中有了幾分猜測,然而木已成舟。
這口髒氣不咽也得嚥下去了。
她沒對兒子多說,但後來徐忠還是知道了。
心中存了芥蒂,看她便帶了幾分彆扭。
她沉默時,感覺她有心事,不會在想著誰吧。
她開心,又覺得她舉止輕浮。
本來新婚該在京城多待些時日。
不管金燕翎怎麼抗議,他仍帶著她,提前起程去了囤兵處。
燕翎感覺到夫君待她時冷時熱。
她心中後悔,那時做事太幼稚,思慮不周。
她的確已不是完璧之身。
父親為她挑選的也不是她所想要的夫婿。
出嫁前夜,她才向自己的乳母告知自己並非處子。
乳母老道,給她藥,叫她下在合歡酒中。
趁夫君睡著,把血塗在墊身帕上。
卻因為時間倉促,沒告訴她從哪裡弄血。
放在如今,她絕對會先準備些動物血帶在身上,倒在絲帕上完事。
那夜,她多麼慌張,在喝合歡酒時,酒液因為發抖灑在衣服上。
好在徐忠那時只顧著歡喜,只當是新娘緊張嬌羞。
喝完酒,她與他只走到床前,他衝著床撲下去,就不動了。
原來那藥沾酒會加倍起效。
她沒血可用,只得用小刀把手掌劃破,塗在絲帕上。
乳孃給藥多給了一些,也沒交待用多少,她下的份量太重了。
本來半夜藥該失效的,以徐忠的性格必要行第二次,便可糊弄過去。
可徐忠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未醒來。
她著慌了,提前先用冷毛巾為他敷面。
王府的嬤嬤進屋看到大公子猶在酣睡,一雙渾濁老眼瞧著燕翎,射出兩道精光,嚇得燕翎低下頭不與之對視。
總之就這麼混過了關。
…………
在軍帳裡,她靜下心,細想自己的處境。
改嫁是不可能改嫁了。
哪怕徐忠戰死,她也只能為英雄守寡。
在這樣的處境下,怎麼才能翻盤,打破現在這種日子的局面?
她側身躺著,看著金小白坐在自己床邊地毯上自顧自玩耍。
他有很好看的側影,惹人憐愛。
這種美,也能成為災難的根源。
他要是醜孩子,無父無母,恐怕在青樓中還能找個粗活做做。
這個模樣,這種身份,只能淪為消遣。
就像她的美貌,放在這種地方,沒有半點用處。
她翻了個身,無聊地繼續胡思亂想。
帳外一陣喧鬧,她好奇地在寢衣外披了個大披風,裹嚴實,出去瞧熱鬧。
原是有低等的流鶯來軍營招攬,哨兵不讓進來,流鶯調戲哨兵,才喧鬧起來。
她遠遠瞧著熱鬧,那些圍觀計程車兵個個都想在流鶯身上揩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