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默然片刻,隨手指了一個旁聽生,問吉姆·卡明:“這位先生外套左胸口的數字你能看得清麼?”
吉姆·卡明立刻道:“68!”
眾人跟著勾頭看過去,確實是68沒錯。如果這個距離能看見這麼大的數字,隔著7米看清人臉根本不成問題。
這一番問題問下來,旁聽的人們都有些納悶,他們有點摸不準顧晏這位辯護律師的目的,只覺得他問的問題所引出的答案,非但對約書亞·達勒沒有好處,甚至還在給對方加重可信度。
顧晏卻依然一臉冷靜:“所以你能確定,當時在吉蒂·貝爾裡間的人是約書亞·達勒?你看見了他的臉?”
吉姆·卡明:“對,我看見了!非常清楚!多虧我看見了,我很慶幸我當時朝那邊張望了一眼,提供了這麼重要的證據,不是嗎?”
“只是張望了一眼?”
“對。”
“有走到窗邊麼?”
“沒有,怎麼可能走到窗邊,那不就進別人家的院子了麼。”吉姆·卡明道。
“你看清了五官?有沒有可能是跟約書亞相像的其他人?”
“不會的!”吉姆·卡明道,“我連他眼角下的痣都看清了,絕對不會錯。”
“你張望了那一眼就回家了?”
吉姆·卡明看起來有點遺憾,“是的,我看到的時候約書亞·達勒剛走過來,我以為他只是來做客,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那樣的事。我只看了一眼就回屋了,畢竟外面太冷了,零下十好幾度呢。”
顧晏點了點頭,垂下目光翻看了桌面的紙頁,從裡面抽取了一張出來,點了一下播放控制器。
他抽取的那張紙頁內容頓時被展示在了法庭的全息螢幕上,足以讓所有人看見。那是控方提供的對案發現場以及前後狀態的描述。
顧晏道:“現場還原資料12頁第10行,號晚上7點30分左右,吉蒂·貝爾坐在窗邊開啟暖氣做編織。第14行,案發時吉蒂·貝爾被擊中後腦,歪倒在座椅左側,頭髮蹭到了窗玻璃底邊的水汽。”
“暖氣在窗邊,外面零下十幾度,以當時吉蒂·貝爾設定的暖氣溫度,最多隻需要五分鐘,窗玻璃就會蒙上一層厚重的水霧——”
他說著,撩起眼皮看向了吉姆·卡明,沉聲道:“請問你如何在不靠近窗戶的前提下,隔著7米的距離,穿透那層霧氣,清晰地看見屋子裡約書亞的五官以及他眼角的痣?”
……
全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