劾徐家恃寵而驕,草菅人命。
要說徐妙筠也是冤枉,若是伯讓不是皇帝。她不是皇后,傷了手腕,也不是多麼嚴重,估計誰都不會放在眼裡,可正因如今的身份。一點點小事都被無限放大,一點隱私都沒有,還要承受種種罵名,還不能辯解,不然就是欲蓋彌彰。若是生氣別人也有話說,誰叫你是皇后呢,享受了天下最大的富貴,自然要承擔一點風險,被罵一罵也是尋常。
伯讓先前兩天休息沒批摺子,第三天便被一大堆摺子湮沒了,看了幾份,都是說這件事,頓時也有幾分惱怒,便叫徐妙筠代筆硃批,凡彈劾徐妙筠和徐家的摺子都批上一派胡言四個字。
批好的摺子到了幾位閣老手裡,不禁面面相覷,皇上的字跡他們比誰都熟悉,如今這個陌生的字跡,又是這樣的硃批,頓時就有幾分錯愕。
馮逸荃自打馮貞貞和賀瀾生和離,就很少發表言論了,蘇閣老和程閣老一個鼻孔出氣,權當沒看見,唯有梁閣老見別人都撂挑子了,他總不能也視而不見,便帶著摺子去求見伯讓。
伯讓道:“皇后是一國之母,代朕硃批可有不妥?”
梁閣老額上汗涔涔的,道:“祖宗有遺訓,後宮不得干政。”
伯讓笑道:“這些摺子是朕口述,皇后執筆,並未發表任何意見,梁大人請放心,只管把摺子發下去,哪個不服氣,讓他親自來找朕說話。”
梁閣老只得唯唯諾諾應了,把摺子發還下去,那些得了一派胡言四個字的大臣都傻眼了,紛紛來找梁閣老,梁閣老也是頭大如鬥:“各位大人們也別叫我為難,皇上受傷,各位大人心急如焚我是知道的,可如今皇上的態度擺明了,咱們又何必多事,太子已立,國本鞏固,聖上又是難得的體察民心,要我說,這麼鬧下去遲早惹得皇上生氣。”
御史臺的劉御史便道:“話可不是這麼說,梁大人也要體諒我們的愛君之心哪,如今秦家和徐家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徐大人又雷厲風行,扣著人不放,不就是依仗皇后娘娘麼,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可怎麼了得?千里長堤,毀於蟻穴,不得不防啊。”
梁閣老笑道:“劉大人也太小心了,徐大人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這件事是秦家無理在先,若是有人闖到你家裡去,挾持你的孫子孫女,你能不氣?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劉御史頓足:“若是這麼說,這件事徐大人一點錯都沒有了?”
旁人有的附和,有的反對,七嘴八舌吵鬧聲一片,馮逸荃看著被人圍住的梁閣老,沒做聲,回了家。
馮家比原來還要安靜,冷的跟冰窖一樣,馮德和馮太太也是靜養著,家裡只有馮大奶奶對著空房子發呆,見馮逸荃回來,忙迎了上去。
馮逸荃道:“貞貞可來信了?”
馮大奶奶道:“就上次來了封信,如今還沒動靜呢,不過她不是在信裡說了麼,在陳家很好。”
馮逸荃道:“到底是寄人籬下,住得久了,別人也會說閒話,還是快點把她接回來吧。”
馮大奶奶又想起賀瀾生的事,忍不住抹眼淚:“都是我識人不清,這才叫貞貞嫁錯了人,這以後可怎麼辦呢。”
馮逸荃道:“幸而貞貞還被皇后娘娘記掛著,前兩日還特意叫皇上問我貞貞回不回來過年。”
馮大奶奶吃驚道:“娘娘讓皇上問你?”
馮逸荃苦笑:“可不是,皇上倒是不放在心上,一副被美人驅使甘之如飴的樣子,還說等風頭過去了,再給貞貞說一戶好人家。”
馮大奶奶道:“阿彌陀佛,皇后娘娘看來所言不虛,還真是得寵。如今又有太子傍身,哪個惹得起。”
馮逸荃道:“若是換了旁人,早就不知道姓名了。偏生徐景煥識相的很,說了外放。已經定下了,等明年開春便外放到山西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