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他駭人聽聞的絕學。
第二天是初十。一早,長樂門東大街天成老店中,來自陝北鎮川堡的馬賊首領金戈歐陽天,突然接到店夥計送來一張八行箋,上面用顏體字一筆不苟地寫著:“速返老巢,不然性命難保,如有不服,今晚三更於永寧門外皇子坡上少陵原一較雌雄。”
箋末落款,僅畫了一把劍。
這一天,有許多成名高手全接到了同樣的信箋,送來的人要不是店夥計,就是街上的頑童。僅一天間,訊息不徑而走,未接到信箋的人也知道了。
皇子坡位於韋曲,在一片平原上突起那麼一座土山,山坡下有一座牛頭寺,山頂就是少陵原了。
站在少陵原上極目遠眺,南面可以看到杜曲和遠處的終南山,北面是長安城,東面是大雁塔和曲江池,西面俯瞰著韋曲小鎮。
二更末,少陵原已經有人提前趕到了。山頂上涼風蕭蕭,枝葉搖曳。一群群身穿夜行衣的身影,隱伏散處在四周暗影之中,無聲無嗅地等候變化。
夜,沉寂如死,凜凜秋風侵肌,四周緊張的氣氛,隨著時光皆消逝,逐漸不安定了。
“當!”遠處長安城的鐘樓,不知怎地會在午夜中突然無故地響了一聲,沉重悠揚地鐘聲劃長空面過,在遙遠的少陵原仍可清晰地傳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鐘聲悠然遠去了,少陵原的群雄全都一徵,對這突如其來,奇怪萬分的鐘聲,都感到十分詫異。
西面樹叢中,驀地響起一聲深長的嘆息,有一個蒼涼的嗓音,幽幽地說道:“三更正了,午夜啦!”
聲落,正北濃林中,突然響起一聲震天長嘯,一條黑影隨著嘯聲,掠過枝梢,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奇疾身法,鬼魅似地落下山頂中間的一塊草坪之中。
正南方向,突有一人軟弱地叫:“是他!黑衣人。”
正西,也有人脫口叫:“就是他!這魔鬼!”
草坪方圓約有三畝大小,黑衣人仍是那一身陰森的裝束,在朦朧月色下,顯得十分恐怖。他屹立坪中,環顧四周一匝,揹著手,神目神光四射,傲然屹立,凜若天神。
“膽氣超人,可是太猖狂了些。”正北突然傳出人聲。
黑衣人似乎一震,這聲音他不算陌生嘛!他喃喃地自語,聲浪只在喉間:“是他,這老道。”
他仰天吸入一口氣,用沉雷也似的嗓音,緩緩發話:“諸位來得好,且聽清我的話。首先,別問在下的來龍去脈姓甚名誰。其次,在下有一忠告,誰要想替太白山莊賣命,儘可留下與在下見過真章,不然就請袖手旁觀,不必下場。”
頓了一頓,又說:“是友是敵,劍下分明,誰上?太白山莊的黨羽站出來!”
這一聲巨吼,幾若晴天霹雷,但暗影中的人,並不因這一聲斷喝而震駭,幽靈似地悄然現身將黑衣人圍住了。
黑衣人冷哼一聲,手按劍把徐徐拔出背上長劍,劍映著月色銀亮閃閃,但出鞘時聲息毫無,似乎不是金鐵所造,也許是他掣劍太慢,所以沒有金鐵的清鳴。
正北一名夜行人,用蒼老的喉音喝道:“聽口音,你仍是少年人,膽大包天,何不以真面目出示?也好令我們一觀,閣下的廬山真面目,看你是一個如何狂妄的人物。”
黑衣人沒回答,劍尖下垂將及地面,陰沉沉地向發話之人邁出第一步。後足徐徐再踏出第二步。
一陣金鐵清鳴乍起,龍吟之聲震耳,所有的人全同時掣下了兵刃,寒芒在四面八方映月生光了。
黑衣人已邁出第八步,距首先發話之人身前,相去只有兩丈了,仍在徐徐舉步。
空氣似乎凝結了,聽不到任何聲響。
那人左手一揮,他身畔四名高大身影突然大吼一聲;四支長劍急似驚雷疾如狂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