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低的不能再低。對谷昭來講,聲音已經足夠大了,靜耳術將周遭聲音放大數倍,議論聲聲入耳。只聽一個婦人道:“九千歲為了給廠公接風洗塵,大擺宴席,我那閨女在裡面忙碌一天,都快累死了。”
另一人道:“可不是嗎,不過據說九千歲初十的大壽,也特地提前到今晚,說是要喜上加喜,雙喜臨門。”
那婦人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尋常的宴席竟有數千人忙活,原來是大壽提前了。”
谷昭聽到此,心道,今晚倒是熱鬧。
另一人道:“何止熱鬧,哼,我那小叔就在九千歲府當差,聽他說皇上已然頒旨命令滿朝文武全部道賀。東廠盛不開,特准在‘怡生園’擺宴,花銷全算皇上的。光宴席就預算了五百多桌。”
婦人道:“‘怡生園’?哎喲,那不是皇太后常去的地方嗎?九千歲面子可真大。”
那人道:“皇帝也是為了順便款待下西征的將領。不過,有好戲看了,皇帝命令所有文武官員前去拜壽,周福元等東林黨人,還有信王府的人,他們自然不會心甘情願去的。雙方最近鬧得這麼僵,壽宴必不太平。”
這時,儀仗隊一陣變動。後隊變前隊,眾人急忙閉口,全神貫注注視著儀仗隊。谷昭凝神思索,想起李維臨死前的囑託,不知道這個信王,值不值得李維這麼看重。又想起白歆怡此刻到沒到山海關,有沒有見到師父。正想的入神,只聽人群一陣鼎沸,“快看,快看,九千歲。”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一 金冶白髮7
惡魔陀也在向外張望,谷昭趁機掀開一角窗簾。只見前面不遠處,行來一隻大象。大象背上馱著個轎廂,四周簾幕低垂,但透過白紗仍能隱隱看出裡面端坐著幾個人。一個紫袍人居左,中間人一身金黃裝扮,普天之下除了皇帝還能有誰能著這個顏色?必是魏忠賢。而魏忠賢裡側尚有一人,想必是魏孤行了。惡羅剎見到大象靠近,喊了聲:“師父。”
那紫袍老者聞聲,扭過頭來,透過薄薄的窗紗雁南遷仍能看出他就是擒住關雪寒的銀髮老者。對谷昭道:“就是此人,原來他就是金冶子。唉……都耄耋之年的人了,還跑出來幹什麼啊?”
這時,白希珍亦探出頭去。道:“當家的。”
金冶子點點頭,道:“跟過來。”
等儀仗隊過後,白希珍勒令車伕,緊緊跟隨。行了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一處園林。周圍數千名守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警備森嚴。金冶子隻身一人,負手立於門外,卻不見關雪寒,想是押進了內院。
金冶子見白希珍車馬趕到,夫妻伉儷情深,忙伸手去扶白希珍。谷昭見這夫妻感情極好,不由暗暗可惜,這兩位銀髮夫婦,為何不珍惜眼前時光,縱情于山水呢。非要淌中原這趟渾水,助紂為虐,甘為虎倀。
金冶子一家人團聚,見少了老二惡羅漢,不禁要問,這一問之下。惡羅剎早就憋了一肚子。快人快語,幾句話說完,金冶子已然橫眉怒目,滿面殺氣。二話不說,便朝谷、雁二人走來。谷、雁離他尚有二丈,便被迎面而來的殺氣,頂的連退三步。雁南遷傷重反倒多退了一步,金冶子面含譏諷道:“就憑你們也能殺得了我家老二,是誰殺的老二,說!”
谷昭一人做事一人當,道:“是晚輩。”一臉凜然之氣,絕不含糊。
金冶子道:“好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說罷,抬起手掌,便要兜頭砸下。谷昭索性把頭一抬,瞪視金冶子,毫無懼色。這時,白希珍道:“當家的暫莫動手,這小子會你師門的劍法。”
金冶子聞言面帶驚奇,他此次東來,一是要會會中土高手,另外呢,他晚年創出了一套武功,幾個徒弟冥頑不靈,資質一般,加上年紀都不小了,很難傳承他的武功,因此他急需找到師門的弟子,想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