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這樣的封地,其意義不言而喻。
羽歌夜撩起長袍,站在百官之前,躬身拜倒:“臣弟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隆朝九代皇帝,永樂元年,就此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真假遺詔,“清角吹寒,飛霜鈴音”之印,這就是景帝給修意,最後的保護,也是最後的道歉。
☆、97暗香襲人
在整座皇城最深之地;三座大殿組成的中軸線尾端西側;有一座佔地極廣;卻人跡罕至的宮殿;那便是歷代太鳳所居,慈安宮。
大隆紫禁城慈安宮已經三十餘年沒有主人,先帝生母早逝;養在東宮皇貴君門下;可惜先帝繼位之前,皇貴君便已西去,先帝並未冊封其他太鳳,慈安宮空有宮宇;卻無人入住。
此時的慈安宮;終於有了幾分人氣,雖然殿宇有些陳舊,卻已掃清灰塵,點燃新燭。慈安宮主殿內,鋪陳一新的床榻上,端坐著唐修意,短短几天的時間,他顯得空寂了許多,沒有哀慼,沒有痛楚,只有深深的淡漠。
“母君,聽內侍說您近幾日胃口不是很好,兒臣特開了些養胃的藥。”羽良夜慢悠悠走來,和唐修意隔著炕桌而坐。
唐修意垂眉輕輕彈彈衣襬:“心病還須心藥醫,多費皇上關心了。”
“兒臣拿來的,就是一味心藥。”羽良夜從袖子中取出一方錦盒,紫底紅紋,描金繪彩,盒紐是一隻純金鳳凰首,身體就是遍佈錦盒的花紋,栩栩如生,彷彿隨時會從盒中飛出,飛天而去。
唐修意偏過頭來,饒有興味道:“這不是太鳳璽印之匣,皇兒,竟捨得把這個位置,給我這個無德無行的歹毒之人嗎?”
“父皇慧心,飛霜殿中彌留之際,還不忘下個套兒騙我這個兒子,真正的遺詔,藏在飛霜殿的匾額後,如今群臣共見,兒臣,豈能大不孝?”羽良夜將鳳印放在桌上,伸出兩根手指,推到桌子中間。
唐修意卻並沒接過,而是轉頭,仰首看著屋頂的裝飾,鳳君居住坤寧宮,屋頂有龍鳳交飛的富麗裝飾,慈安宮的屋頂,卻是鳳棲梧桐的金飾,隱然是種暗示,入住這座宮殿的人,剩下的日子,也就只有安居梧桐,頤養天年:“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輕易給我。”
“以母君之能,縱然困在深宮,想必也知道朝堂之事,兒臣又何必徒勞掙扎呢。”羽良夜輕輕開啟盒蓋,露出裡面的印璽,唐修意轉過頭來,面露疑惑:“這不是太鳳的金印。”
羽良夜從裡面拿出水晶雕琢的鳳印,攤平手掌,讓印璽躺在自己掌心,露出上面的印文。通透的水晶下面,是通紅的兩行共八個字:“真假遺詔,相差不大,鑑別真偽,全賴真遺詔上,有父皇飛霜殿私印,只是這印上銘文,兒臣愚鈍,還請母君解釋。”
“清角吹寒,飛霜鈴音。”唐修意伸手接過水晶印璽,一字一字讀出印文,眼前之景,如流水倒回,重見舊日,那時天空蒼藍,鴻鵠孤飛,飛霜殿清廖矗立,他和羽雲闕坐在宮牆頭,執手望著飛霜殿。
“若是飛霜殿掛上銅鈴,清角吹寒,白霜鈴音,定會更美。”
“我若為皇,會在飛霜殿掛上一千二百九十六個銅鈴,和你一起聆聽。”
兩行淚滴,落在水晶印璽上,沿著邊緣,滑過通紅的印文,落在地上時,如鮮血一般。
“母君的命,是父皇保下的。”羽良夜站起身來,俯視唐修意,不是施捨,也不是憎惡,而是平淡陳述一個事實,“兩份遺詔,都立我為新皇,母君就算能鴆殺親夫,畢竟也和父皇龍鳳合鳴三十餘載,該知道父皇心意矚誰。如今逝者已矣,母君還請為了生者,好好活著。”
“人,當惜福。”羽良夜踱步走到門口,半偏著頭,四個字說的語重心長。
唐修意卻站起身來,捧著水晶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