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和綠梅二人便進來向她道別。項庭秀不禁意外,不捨地看著她們道:“兩位姐姐怎麼說走就走了?是王爺之意麼?”
白梅道:“王爺當日派奴婢們進項府,也是為了向三姑娘學琴的緣故,如今三姑娘與王爺大婚在即,哪裡還有教琴的心思,王爺便命奴婢二人今日返回王府。”
項庭秀不由想到當初言溥博派人進府,目的卻是為了保護她。如今突然把讓白梅和綠梅回王府,自然也不全是因為姐姐無暇教琴,更有可能是心知事已敗露,為免姐姐吃心,才有此一著。
這麼想著,她心下隱隱悶得發疼,只強笑道:“既然如此,那是終須一別。二位姐姐走好。”
眼看白梅和綠梅二人就要轉身離去,項庭秀忽而想到了什麼,忙又道:“二位請留步。”
她依依地立在原處,腦中念頭千迴百轉,想到的全是言溥博的信誓旦旦,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裡,那是她唯一可以得到的、旁人無法搶走的東西了。
“六姑娘,可是有事?”
項庭秀深深吸一口氣,轉首望向窗外那一株黃葉飄零的槐樹,幽幽道:“庭秀想借問二位姐姐,王爺的過去……王爺過去是不是曾鍾情於一名擅舞的女子?”
白梅和綠梅相視了一眼,綠梅開口道:“確有此事。那原是王爺的庶妃,早在一年前便不在人世了。”
第九十一章 禍心
項庭秀略略猶豫,又道:“敢問二位,可會覺得庭秀與那一位有所相似?”
白梅和綠梅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白梅道:“奴婢曾在王爺的別苑中目睹姑娘的舞姿,當真與當年的她有幾分相像,姑娘的模樣和身段都與她相似。”
項庭秀心下沉了一沉,靜默片刻後,輕聲問道:“那一位正值如花年華,為何會去世了?”
綠梅嘆息了一口氣,道:“要說她能當上庶妃,也是王爺執意抬舉她的,她原是出身賤籍,在結識王爺之前,不過是勾欄伎所裡的舞伎。王爺替她贖身後,便帶回了王府,起始只是讓她充當府裡的侍女,後來便動了真情,也不顧皇貴妃娘娘的勸阻,硬生生將她抬為了庶妃。”
白梅接著道:“事情還不算完,王爺待她可謂是情有獨鍾,也不知是福是禍,她竟懷上了子嗣,王爺更是一意要將她封為側妃,已經請旨皇上了,沒想到皇貴妃娘娘卻先一步找到了她,把她接進了宮去。”
項庭秀聽得一顆心懸著,忙追問道:“她懷了王爺的子嗣,難道皇貴妃娘娘還不願接受她麼?”
綠梅搖著頭道:“就連奴婢這樣的下人都曉得,皇貴妃娘娘素來最厭歌舞侍人者,更何況是這樣的出身?單單一個庶妃之位便罷了,可她偏生懷了子嗣,王爺偏生要給她側妃的名分,這讓皇貴妃娘娘如何能袖手旁觀?那日她從宮裡回來後,便一直鬱鬱寡歡的,茶飯不思,終日只是流淚罷了,那副樣子,咱們在旁邊瞧著也覺得怪可憐見的。”
白梅也止不住嘆氣:“她才剛有孕,那夜卻不知怎的,突然穿著一身白的,紗帛飄飄地在院子裡起舞,若不是心驚她腹中胎兒,那舞姿還真是特別動人,可也難怪王爺心繫於她。王爺起先不知,後來聞聲出來,才曉得她不顧身子地舞,才想阻止,她一個胡旋之後便倒在了地上,那血……那血便流了一地……”
項庭秀大為心驚,彷彿能看到當時的情景,心下泛起一陣悲愴:“胎兒大概是不保了?”
綠梅道:“何止是胎兒不保,也不知是怎的,她的身子從那一夜起便不好了,接連幾天昏昏睡睡的,王爺方寸大亂,瘋也似地把宮裡的太醫都找了來,可還是徒勞無功,救不活了。”
白梅回想起當日的情狀,仍覺揪心:“奴婢還記得,她去的那日,正好天降暴雨,王爺抱著她的屍首跪在大